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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胸口的药,宫远徵换了化瘀消肿的药,给她后背上药。
少女的后背洁白,身形单薄,后背有一块不太明显的伤疤,正好和她前胸那块暗器伤的位置相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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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块旧伤疤,还有那天被寒鸦肆打飞出去摔在地上造成的青紫淤痕。这些淤痕在她后背上,极其碍眼。
把药抹在淤痕上,少女轻轻抽气,宫远徵再次放轻手的力道。抹好药,他看着后背的那块旧伤,忍不住上手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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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伤,是怎么弄得?”他会武,对各种武器都有些涉猎,也经常处理各种伤口。
在他看来,这种伤大概率是刀剑造成的。尤怜是生长在深宅大院中的女子,怎会在身体上留下这种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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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怜不说话,似是在犹豫。随后她叹了口气,紧了紧胸前的被子。“远徵,角公子在哪里?”
“我哥?”宫远徵被她的话问得一愣,随后回道:“我哥现在应该在角宫书房,你有事找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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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徵,请把角公子请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与你们讲。”少女的后背对着他,宫远徵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她的语气很郑重。
“好,你等着。”宫远徵放下药瓶,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她后背上,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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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宫远徵离开的空档,春桃秋橘走过来。“小姐,您要现在把那些事告诉二位公子吗。”
“我也不想现在说,但谁都没料到会出现这种事。远徵已经看到那块伤疤,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了下去。”尤怜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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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得越久,这颗种子就会越长越大,直到最后无法收场。”尤怜隔着被子抱着双腿,下巴搁在双膝上。
“我不想隐瞒他,这段时间以来,他对我不差,不是吗。”尤怜见春桃秋橘谁都不说话,最后扑哧笑出声。
“别担心,这件事告诉他们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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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个丫鬟唉声叹气时,兄弟俩走进了屋里。尤怜冲着春桃秋橘摆手,二人起身向兄弟俩行礼,离开了房间。
“远徵说,你有事要与我们讲。”宫尚角打量着少女,她缩在披风下,只露出两条雪白的手臂抱着被子下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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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坐在她斜对面的床边,宫远徵依旧坐在她身边,二人掌握着她逃跑的所有方向。
床的另一边挨着墙和紧闭的窗,眼前的状况让她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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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都盯着她,她倒是不紧张,反而兄弟俩更紧张些。宫远徵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怕从少女口中说出她是无锋细作。
如果她真的是无锋细作,他会怎么做?杀了她?刑讯逼供?给她灌下毒药逼迫她开口?又或是别的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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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到自己会怎么做,事情没有真正摆到他眼前,他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决定。
宫尚角也看着少女,手在大袖下紧握成拳。如果她是无锋细作……看在弟弟那么喜欢的份上,便把她永远藏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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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他们兄弟俩知道的地方。
他也说不清是自己想这样还是单纯为了弟弟,总之脑海中跳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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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紧紧盯着少女,仿佛她下一秒说出自己是无锋细作,下一秒就要把她拖走关起来。
两双眼盯着尤怜,尤怜深吸一口气,慢慢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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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紧抓着披风的手慢慢松开,披风从肩膀滑落至臂弯。她将长发拢到胸前,露出了大片的后背。
“这个伤疤,是我三岁多时,被人刺伤的。”她慢慢道。“我家一百三十六条人命,除了我之外全部被无锋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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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呼吸一滞,与哥哥对视一眼。没等他们说话,少女将身体转回来,两只手抓着披风,挡在胸前。
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昏黄的烛火带着朦胧的美感,让他二人都有些看不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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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俗语叫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宫远徵看着眼前这副美景,一股热血涌上他的头,让他不敢再看。
宫尚角要平静一些,但额角绷起的青筋也表达了他内心和他弟弟一样,并不是那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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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怜的双手抓着披风的两边慢慢移开,露出了胸前中间的部分,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位于两座‘山峰’中间位置的那块胎记。
“角公子,您应该认识这个胎记吧。”少女的声音将宫尚角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将视线落在那块胎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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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皱眉,随后双眼微微睁大,看向尤怜的表情带着震惊。“…你是林氏后人?”
尤怜笑着点点头,宫远徵却很茫然,他并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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