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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半开,窗棂上铺满了阳光落下的斑驳痕迹,将外头梧桐叶子的落影照进屋内。空气中湿润润的,略带几分香甜的气味。
银翎起身,目光淡然的看向宫远徵,微微屈身行礼,
银翎既然徵公子都清楚了来龙去脉,那我就先回去了。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了,她也没有必要再自称自己为奴婢了。
银翎刚想转身离开,宫远徵忽而开口叫住她,
宫远徵等一下。
银翎疑惑的看向他,问道,
银翎还有什么事情吗?
说起这个,宫远徵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开口说道,
宫远徵你小时候,你父母有没有给你订什么……娃娃亲吗?
银翎眉头微挑,对刚才他说的那番话感到意外,她眨了眨清透漂亮的眸子,戏谑的看着他,
银翎娃娃亲?
看他不自在的神情,银翎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开始用直白的眼神打量他。
宫远徵被她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耳朵也略微泛红起来。
她明晃晃的注视,没有酡红的双颊,眼睛眨也不眨,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宠物。在这样直白又不加掩饰的注视下,他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宫远徵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抬头正好对上她赤裸裸戏谑的眼神,他心里一紧,慌忙垂下眼睛,心脏不知为什跟打鼓似的跳个不停。
他被她盯怒了,耳朵也不听话地烧起来,忍不住抬眸瞪她一眼。
宫远徵看什么。
看他越来越红的耳朵,银翎忍不住笑出声来,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银翎徵公子想说的是……小时候你与我订的娃娃亲吗?
宫远徵你知道?
银翎点了点头,
银翎都说了是小时候的事了,这种根本就不作数的,徵公子也没有必要把这件事看的很重要,况且我也不喜欢你。
她说的一身轻快,可当事人听的并不是很愉悦。
虽然宫远徵对这娃娃亲也不感冒,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不爽,为什么不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像哥哥那样喜欢他?
他抬头的瞬间,已然换上了另一幅小表情,湿漉漉的眸子歪头看着她,笑的一派纯良,干净的不带一丝杂质,他清朗的嗓音带着一股浓浓的委屈。
宫远徵姐姐昨晚说的喜欢,难道是骗我的吗?
……糟了个糕!
瞧瞧这茶里茶气的发言,还有这小可怜的表情,她都佩服的很!怎么把这招用她身上了!
他用深黑明丽的眼睛看着她,睫毛微动,眉宇之间满满的少年感。用低软的语气乞求她,这会儿哪怕她是块石头,也会点头的吧。
银翎禁不住的往后退,她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眸,连忙结舌道,
银翎我……我还有活没干完呢,我先走了!
宫远徵修长的手指搭在淡青色的瓷杯盖上,幽深的眸子若有所思地落在落荒而逃的她身上。
而后,他眼眸低垂,手指轻点着茶杯边沿,即使坐在软榻上,腰背也挺直正经严肃,他转而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弧度,正起身子理了理下袍。
另一边,银翎跑出徵宫,背靠着一颗苍天大树下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是真的hold不住宫远徵叫她姐姐,那可怜的小表情,生怕她下一秒就同意了!
就在这时,树后面跳出一个身穿粉嫩宫装的少女,阿桃古灵精怪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眯眯道,
阿桃银翎!你在这儿呀,正好咱们去看戏的。
银翎又被吓一激灵,她深呼吸,平复着跳动的心,
银翎什么戏让你这么激动呀。
阿桃新娘们都完成评级了,就等少主前去挑选了,咱俩也去凑凑热闹的。
说着,不等银翎开口说话,阿桃直接拉着她跑向执刃大殿的方向。
执刃大殿里,完成评级的新娘们一起站在大殿之中。
云为衫和同样拿了金制令牌的姜离离打扮得最为隆重,红衣金饰,站在正厅的最前排。
拿白玉牌子的姑娘则稍逊之,而拿褐色木制令牌的不过是略施粉黛,站在最后。她们呈矢形排开,等待宫唤羽选亲。
吉时已到,宫唤羽从最后一排,缓缓地走到第一排,他兀自打量着每一个准新娘。
新娘们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内心都很紧张,但眼神里满是期待。
然后,宫唤羽在第一排,也就是云为衫面前,站定了。
宫唤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于是身体倾斜,微微靠近云为衫。
云为衫对着宫唤羽露出了笑容,她笑得动人,眉梢眼角皆是娇媚之意。
宫唤羽直起身子,目光有些闪烁。
云为衫的脸变得微微涨红,她低垂着眼睛,本来素然如氤氲水墨的她在经过精致妆容的修饰之后显得格外美艳嫣然。
宫唤羽心里一动,说:“就她吧。”
云为衫心跳得很快,她听见宫唤羽充满磁性的声音后,娇羞地抬起了头。
然而在她面前,宫唤羽却目光温柔地看着云为衫身边的另外一个女子,她是拿着金制令牌的姜离离,宫唤羽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
云为衫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的瞳孔颤抖着,呼吸都乱了。
在她身后,上官浅也变了脸色。
云为衫落选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