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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篇·金干戈三

哑舍:归初

过往的回忆可不会顾忌扶苏现在的感想,依然在继续。

『这样的辅佐对象,他确实要再好好考虑考虑,反正良禽择木而栖,他又不是非要在这棵树上吊死。

那个大公子,不过就是比他大两岁的少年,投胎投得比较好而已。

“那也不能这样大动干戈啊!”鹞鹰觉得有些棘手,可惜它们只能干坐在房檐上,什么都做不了。

“啧,这事倒真是祸起干戈。”绿袍少年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身份不同立场不同,只要与人相处就难免会有干戈,无法避免。〞

其实他和王离还有那些起哄的公子们之间,倒也不是有什么不可调和的干戈,但他就是不愿这样简单地去解决。

又不是打定主意一辈子跟定那个大公子了,干什么这样拼命?

而且那些小伎俩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毛毛雨,没经历过贫穷困苦和真正艰难的公子们,以为这些就能逼得一个人低头吗?

他们实在是太天真了。

绿袍少年回想起之前出使赵国时,那暗藏的刀光剑影,再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觉得是云泥之别,不禁长叹一声。

既然秦王想让他陪着这些公子们读书,那他也就只能如此了。

至于那些挑衅,好吧,就当日子过得太简单了,多些调剂吧。』

“当时的我还没有决定要站在大公子这一方。”老板一如既往地一眼看出了医生的疑惑点和好奇点,“至于对那些公子们的看法,也是事实。相比出使赵国,就他们那点小手段,玩闹而已。”

小手段?玩闹?行呗,我们看明白了,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嘛,您老玩得高兴就好。

众人自从进来,想法就时常统一。

『此时夕阳已经西下,差不多时间该回去了,再晚婴就要担心了。绿袍少年不顾两只脊兽的挽留,轻手轻脚地从房檐上跳了下来,拍了拍绿袍上沾到的灰尘后,淡定地离开。

只是他没有留意到,在他走后,树荫的阴影处,一名男子盯着他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咸阳宫主殿的房檐。

在黑暗中,那人的面容并不清晰,只能看到一双藏着近乎妖邪魅力的双目,只消看上一眼,就会让人以为是遇到了妖魔。

“好像……我到了有趣的东西呢……”』

“这是…赵高?!”只要有些了解的,都认出了这个阴影里的男子是谁。

“我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居然就已经被盯上了。”老板脸色微沉,明显的想到了什么往事,心情不好。

『空无一人的半步堂中,王离正持一柄月牙戟在挥汗如雨地操练着。

虽然被召入宫中侍读,但王离依旧按照从小到大的习惯,每日都要有至少四个时辰的练武时间。只是白天一般都有课,所以他便只能把练武的时间安排在清晨和晚上。

其实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那些要拉拢他的公子们,一个个都弱不禁风,想要跟着他练武,结果连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来,几天下来就都识趣地不再靠近,倒是让他得了个清静。

钩、啄、刺、割⋯王离专心致志地一下一下舞着手中的月牙戟,通过手掌心中戟杆的颤动,体会着这些招数自己有没有做到位。他手中的这柄月牙戟属于军队的标配,他年纪还小,身量虽然在同龄人中来说已属高壮,可是握力还不及成年人,更高级的戟还无法灵活使用。

真想要一柄青龙画戟,父亲那柄被称之为金钱豹尾子的青龙画戟简直帅毙了!

王离想象着自己手中握着的是那柄青龙画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人能敌,一时间动作大开大合,舞得虎虎生风。

太阳渐渐西斜,本来透过窗棂射入的夕阳也随之拉长了光影,最终缓缓湮灭。半步堂中也因为没有掌灯而变得晦暗不明起来,只是其中的兵器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小。

“哐当!〞半步堂中发出了一声兵器的金铁交击声,随后又有了一声兵器砸在青石砖上的闷响。

王离单膝路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的脸颊和身上滑落。他把满是汗水的手掌在身上擦了擦,但效果也并不好,因为他身上的胡服也全被汗水浸湿了。

王离边皱眉边站起身,心想这新制的月牙戟倒是不错。若是木杆的话,容易出现像戈那样戈头在战场上卡住而脱离的情况。这柄月牙戟是一体铸成的,却因为戟杆是铁质的,戟身太沉,而且也容易出现这种由于出汗而脱手的情况。

静静地站在黑暗中沉思了半晌,王离回忆了一下祖父和父亲的教导,判断应该还是自己锻炼得不够,握力不足。而且若是他的掌心也如同祖父和父亲一般,有足够厚的茧子,戟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脱手。

决心再把锻炼的时间延长半个时辰,王离便缓步走到墙边,把脱手的月牙戟捡了起来。

地上不仅仅只有月牙戟,还躺着两件兵器,一件金干和一件金戈,竟是被月牙戟从墙上砸落的。因为金质的兵器太沉,地面的青石砖上都有几处被砸出来的白点。

王离嗤笑了一声,他这里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过来看一下,可见他被孤立到什么程度。

更别提有内侍会主动帮他掌灯了。

他是进宫做侍读的,根本不可能带侍从进宫,好在王离从小就是在军营长大的,也不在乎这些。只是他在半步堂找了一下,发现平日里放在柜子里的灯油和燧石都不见了,只好晦气地对着空气挥了挥拳。

算了,不能点灯的话,就只能去靶场了,好歹那边也还空旷,就算没有灯也可以借着月光练武。就是周围没有屏障,冷了点,不过他也是不怕的。

至于掉在地上的金干戈,王离也没想办法捡起来重新挂在墙上。一是本来挂着它们的地方过高,若是有灯点着,还能挂起来,可现在黑灯瞎火的,他可没心情做。再者反正明天早上会有内侍过来打扫,何义浪费时间,给那些小人减轻工作量?

王离推开半步堂的大门,抬头看了眼天边皎洁的月亮,满意地持着月牙戟大步离去。』

“麻烦事要来了。”看到这里,婴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他从来不是什么暴躁易怒的人,可现在却浑身冒冷气。

『当月亮缓步爬上树梢枝头的时候,大秦帝国最年轻的上卿大人,正和平日一样教婴习字。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绿袍,尽管那上面被人恶作剧地用利器划破了多处,但都已经费尽心思地尽量用线补好了。

因为竹简太过于珍贵,绿袍少年就用浅盘装了一层沙子,让婴在上面用木棍当笔来练习写字。而所教导的内容则是《论语》。

婴实际上比绿袍少年还要大一岁,《论语》里的道理也是可以听懂的,借此来习字倒是事半功倍。绿袍少年也不是按照顺序来教的,竹简都是散乱的,他随手翻到哪里就讲到哪里,这一晚正好讲到《论语•季氏》里的一段。

“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宴而惠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婴着迷地听着甘上卿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屋中回响着,断句和起伏都是恰到好处,嗓音又是压抑的低沉,意外的好听。婴虽然识字不多,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子。论语就是多读多诵就会有所感悟的字句,婴下意识地跟着绿袍少年朗诵,听着他解释着一些文字的意思,很快也就懂了这段话的意思。

“不患宴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惠不安。〞婴喃喃自语着,已经初步可以称得上套秀的面容上挂着痴狂的表情,“此言甚赞。”

绿袍少年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这些天下来,婴在他的教导下,不管认字认得如何,这说话倒是开始文绉绉起来,而且一言一行的气度也都在下意识地模仿着他。不看他身上那件满是补丁的绛紫色衣袍,倒是真有了点秦国贵族的小模样。

把孔子说这段话的背景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还有几个比较难写的字单拎出来仔细教婴写了几遍,绿袍少年就起身把有些变暗的灯添了些灯油。

“已经足够亮了。”婴抬起头,有些可惜地看着被绿袍少年又加满的油灯。

“对眼晴不好。”绿袍少年淡淡地说道。他小的时候因为家里穷,借着月光习字看书,结果把眼晴看坏了,看东西都模糊。后来还是师父帮他扎了几针,吃了几服药才治好。这也就是他那个很有能耐的师父才能做到,而且到现在还有些后遗症,晚上没有光的时候都会看不清东西。据说那些有名的大儒,也都多多少山有些眼睛方面的问题,而且终身难以恢复。』

“这不就是近视和夜盲症的症状吗?”医生表示这个他懂,但他真没看出来老板有这毛病。

『婴对绿袍少年的说法表示怀疑,但后者算起来也是他的师长了,尊师重道的他还是压下心中的牢骚,按照这位甘上卿的要求,挺直腰板,坐姿标准地看书写字。

绿袍少年却不再看竹简,不说那些竹简他都早已经倒背如流,他对于自己的眼晴还是颇为看重的。他打算闭目养神一阵,顺便想想自己未来的走向问题。

只是他的眼晴刚闭上,就听到“哐当”一声响,和婴的惊叫声。

他立刻站起身,发现是一枚石子从外面扔了进来,打破了牖窗的薄木片,差点还砸翻了桌子上的油灯。

窗户这么一破,冷风呼啦啦地就吹了进来。婴十分不能忍,竟一改之前的怯懦,握着拳头咬着牙冲了出去。

绿袍少年倒是不担心他的安危,而是弯腰捡起那枚石子,发现外面包了一层白色的帛布,隐隐还透着墨迹。

他皱了皱眉,拆开一看,那枚石子竟是上好的黑色玉石,而帛布也是上佳的丝帛,丝帛之上还有十数个字。

“化干戈为玉帛,可敢半步堂一会?”

绿袍少年挑了挑眉,化干戈为玉帛,这寓意说得倒好,可最后那语气,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一份战书。

听着婴一无所获地气愤而归的脚步声,绿袍少年悄悄把这玉石和丝帛都放进怀里。

出了这事,婴也无意再习字,认定对方是嫉妒他屋子里的油灯过亮,索性吹熄了油灯,用布条把牖窗坏掉的地方塞住,便上床躺下小声背通着今天所学的论语。

绿袍少年也和衣而卧,只是并没有睡,等婴背诵的话语声渐渐低落,确定他酣睡之后,才静静起身。

“谋动干戈于邦内……萧墙之内……祸起萧墙……”

绿袍少年接着婴没背完的断落继续低诵了几句,随后面无表情地推开门,走入了黑暗之中。

半步堂离着鹿鸣居还有段距离,绿袍少年一路都避着侍卫,没惊动一人地往半步堂而去。

对方既然这样偷偷摸摸地行动,自然是不想有围观者。

不多时,绿袍少年就走到了半步堂附近,看着杳无光亮的殿堂,毫不迟疑地推门走了进去。

没有了月光的照耀,绿袍少年的视线便因为黑暗而开始模糊不清。不过半步堂他也来过几次了,按照记忆想要沿着墙边走到窗边,结果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差点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跤。

绿袍少年弯下腰,摸索了一下,发现竟是从墙上掉落的金干。

事情有些不对头。

绿袍少年正想起身赶紧离开的时候,心中警兆忽现,就感到背后一股大力袭来,后脑被狠狠地砸了一下,直接狼狈地摔倒在地上,正好砸在了那柄金干之上,又硌得他胸前剧痛,呼救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

感觉到有人蹲在他身边查看了半晌,绿袍少年想要伸手拽住对方的衣角,可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只能颤抖着抬起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温热的液体沿着他的后颈缓缓流下,尖锐的疼痛让他的大脑无法再继续运转,意识也开始涣散。

他拼命地睁着双眼,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谁下的毒手,可视线却依旧是模糊不清。

听着那人丢掉了手中行凶的金戈,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他最终只能心有不甘地垂下了手臂,毫无办法地任凭黑暗把他慢慢地吞噬……』

“当初没有留意,结果却是正好撞了个正着。就是这夜间无法视物的毛病,真是死穴。”老板此刻脸色已然缓和了些许,居然还有心情自我调侃了一句。

那时的他不过随手一抓用来教婴的论语,结果还真是应景。

“纯金制的…老板,你当时怎么样?”医生一把抓住了他冰冷的手。

“没事,昏迷了一段时间而已。说来,当时还要谢谢采薇。”

“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于这句感谢,采薇只简单地回了一句,而后淡笑不语。

她只希望自己的上卿大人可以平安顺遂,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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