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00,我关上手机闹钟,起床洗漱。后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低音,“起来了?这么早?”
是叶清。“嗯。”我应着,走进洗漱间。
“那好,许明洲,昨晚的事谢谢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刚好我也要走了,不打扰你。”叶清穿上他昨天那件西装外套,上面的血渍已经没有了,一定是昨天晚上扔我家洗衣机里洗后热烘干了。看来他还真的急着要走。
我一边刷牙一边抬头,“你要走了?” “嗯,怎么了?”叶清微微低头看着我。
“没怎么。你走吧。”
“嗯。再见,小朋友。”
“你还回来吗?”
“你在说什么?当然不回来啊。这里可是你家。”
“你结婚了吗?”我脑子一抽问出这么句。
“没有。”
“哦。”我擦掉脸上的泡沫,“帮你保密是什么意思?”
“你也不希望你们小区的人知道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倒在一片楼道里还流着血这么恐怖的事情吧?”
“是吗?”我狡黠地笑道,“那我又有什么义务帮你保密?”
“哦?你这小孩子,还挺会耍心眼。”叶清语气很是温柔,一点都没有被我的激将法惹到,“那好吧,我留在这里,看看你到底会耍出什么花样。”他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重新坐到沙发上。
我没想到他反过来要留在我家 ,但我分不出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我丢下一句随便你便下了楼,一路步行到学校。
数学课上,程星宇从后座给我丢来一张纸条:“诶,市中心街那边新开了家料理店,放学去不去吃?”
今天刚好是周五,下午没有课,这节数学课已经是最后一节,于是我想了想,留下一个“去”,把纸条丢回去。
“程星宇!在做什么小动作?”讲台上谢了顶的数学老师吼道。
这个中年谢顶的男数学老师叫高京德,年过40,教书应该算这学校里最差的,倒不止是他教学很差,待学生的态度也同样很恶劣。我估计他是靠走后门进我们学校教书的。虽然他本人总是摆出一副“老子教书天下第一的架势”。可惜的是我所在的班级是全校顶尖的A班,几乎都是H市里成绩顶尖的学生,大多数人因此不怎么用听他上课也可以学,甚至可以说就A班内部自学数学那肯定也没问题。所以我们班总是优异的数学成绩一直被当成高京德“教的好”,校长对他百般夸赞,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只当他是铁打的“关系户”,继续在他数学课有一言没一语地听课,或者根本不听课。
“没什么啊。”程星宇声音出奇的平静,我知道他根本不想理高京德这厮。
“哦,那行。快下课了,你来帮大家解一下这道题吧,解开了,才能下课回家。”高京德阴险一笑。
他在白板上放出一道数学题。
全班都盯着白板,过了四五分钟,全班响起一片小声的讨论声,大家都没有思路。
程星宇尴尬地站在黑板前面拿着粉笔。
我低着头拿笔在草稿纸上演算几笔,这时的高京德突然发话了:“不会写?没关系的,大家就都留下来吧,等会写了再回家。诶,别的有会的同学也可以上来写哦。这是H市一流大学研究生都没解出的数学题,我刚刚才拿到这道题。不过我相信大家一定可以解出来,毕竟在我的数学课上,大家都是不用听讲的。来,各位重点高中才子才女,请吧。”高京德一通阴阳怪气道。
我被高京德逗笑了,单肩背起包,径直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个大致思路,然后把粉笔一丢,刚好砸到高京德脚边,“那群研究生是您教的吗?这么‘有水平’。”我丢下这么一句后,踩着下课铃走出了教室。
程星宇见状立刻拿起书包追出来,“诶,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吓死我了,高京德那东西又作什么妖。”程星宇咬牙切齿。
别的不说,我没什么长处,学习成绩倒算挺好,全校第一,还甩开全校第二的程星宇三四十分。
“诶,不过你今天怎么了?对高京德那样?高京德那东西我看他脸都气绿了。”程星宇突然有些错愕地看着我。
我平时也总是能轻轻松松解开高京德那老头刁难全班的数学题,高京德平时就喜欢在快下课时给全班布置一道难度较大的数学题,解不出,他就不走。我们都知道他这个德行 。不过我礼貌一直秉持着“尊师重教”的原则,对高京德再怎么阴阳怪气都不会还口。
我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没有说话。陪着程星宇走了一段,突然我明白了,我明白我怎么了。
我要回家,这就是我怎么了。
于是我甩开程星宇,径直跑走了,任凭他在我后面叽哇乱叫,反正我家离学校就五六分钟路程,他要追过来我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