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随着时间悄然推移，夜晚在七点钟的钟摆下逐渐深沉，繁星点点装饰着天幕。陆春玲心中满载忧虑，面上波澜尽显，思绪不禁回到昨夜公公徐志高突然带回的那个浑身浴血的小女孩。此刻，她心头萦绕着不安。

"春玲，春玲! "

哎呀!爸，您不是去山上采药了吗?怎的带回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姑娘?我的天哪!

面对陆春玲连珠炮似的问题，徐志高并未多作解释，他迅速将受伤的小女娃安置妥当,旋即转身奔出房门。不久，他又疾步返回，手中已握着医家用的银针，在灯光下熟练地为小女孩施针稳住了气息，仔细诊脉后，急速写下一张药方交予陆春玲，催促她速去药房抓药煎煮。

陆春玲闻此言，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飞奔至药房。

徐志高目光紧锁在小女娃身上，数针过后，其气息明显平稳许多，虛弱的身体似有回转之机。随后，他抽身前往药房找寻陆春玲。

只见徐志高到达陆春玲身边时，正手持折扇调整着药炉的火候，同时讲述着他的奇遇: "春玲,这小姑娘是我采药途中遇见的，全身是伤，血迹斑斑，不知遭受何等变故，只知她是从某处逃脱而来。"

陆春玲回想这一切，缓缓走向白歌寂，轻声询问: "小姑娘，你在看什么呢? "

白歌寂不急不躁地答道: "我在看鲤鱼。"

陆春玲见她驻足池边良久，忍不住好奇追问: "你为何在此看了这么久呢? "

小女孩思索片刻并未作答，就在陆春玲以为得不到回复起身欲查看药炉时，白歌寂最后轻轻吐出二字:“自由。”

陆春玲听闻这两个字，内心泛起涟漪，暗想这小女孩究竟经历过何种遭遇，才使得本应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如此沉默内敛。

白歌寂对眼前的景象有些倦怠，或许她所渴望的那份自由遥不可及。陆春玲注意到公公另有要事，遂紧跟其后。然而当徐志高提出认白歌寂为孙女时，陆春玲惊讶不已，心中五味杂陈:

"爸!你说什么?你要认歌寂为孙女? "

徐志高笃定地说: "咱们命中只有儿无女,家中添个小女娃热闹热闹，何况你也未曾有过女儿，有个贴心小棉袄多好。"

"爸!你这是老糊涂了!虽说我确实想要个女儿，但认孙女这种事可不能胡来!再说，那仨孙子和舰帼知道了能同意吗? "

"嘿!我还年轻着呢，哪来的老年痴呆!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等他们回来我自己跟他们说。

陆春玲深知公公性情执拗，一旦决定的事情无人能改，即便自己也渴望拥有个女儿，将其视若掌上明珠宠爱也无不可，只是担心三个儿子和丈夫得知此事会大吃一惊。然而，她的话语再次被徐志高的决断打断。

"不必多言，你先照看好那小女娃，身子骨还没复原，池边坐久了容易失足落水。"

陆春玲明白公公的固执脾性并未削弱他在中医界的威望。而白歌寂心中深知他人的好意并非理所应当，但仍期盼能有人真心以待。这样的希冀或许会令她陷入更为复杂的境地。

此时，她不经意间忆起了曾经历的痛苦过往--

"快点!快点!

"倒下的给我站起来!你们是少爷为国家制造的武器，ANK药水中的生存者!这里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死，要么活!"

"爷爷他们是好人，常讲故事给我们听，还会喂我们美食。虽然身为鱼儿困于池中，但我们遇到了极好的一家人。"

白歌寂见鲤鱼们真诚相对，心下宽慰不少。即便自己是个逃离囹圄的异类，既然命运未夺去她的生命，她便决心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番天地。

陆春玲站在远处，清晰地感受到白歌寂现在不再死气沉沉，她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明媚，尽管不明所以，但目睹白歌寂生机勃发的样子，她也被深深打动，仿佛心灵得到了疗愈。

陆春玲走近白歌寂身边提议道: "歌寂，要不要跟我到旁边坐坐?身体还没恢复，久蹲对身体不好。"

白歌寂没有言语回应，只是微微点头，似乎在试探这家人的善意，或者是在探寻那份心底的希望。

陆春玲迫切想知道发生在白歌寂身上的故事，尽管公公已经问过，但她仍试图从其他角度深入了解。

陆春玲温和地问道: "歌寂，你的父母在哪里呢? "

白歌寂把头低下，沉默片刻后抬头告诉陆春玲:“我从未见过他们，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父母。”

陆春玲听罢无比震惊，心绪难以平静- - - -这小女孩竟是孤儿?难道她是被父母遗弃的?她无法想象这孩子曾经的生活是多么艰辛。

大门外响起一阵汽车引擎声，传来一声呼唤: "爸，春玲，我回来了。"

徐志高无需回头，一听便知是谁，简单回应道: "嗯。

徐舰帼来到父亲身边，左顾右盼却不见妻子身影，于是询问: "爸，春玲呢?

"在后院，自己去看，还有，家里来了个小客人，动静小点，别吓着人家。"

徐舰帼心中疑惑:儿子还没回来，怎么家里就有小客人了?

徐志高看着自家傻儿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摇头示意极度无奈。

徐舰帼径直来到后院，一眼瞥见妻子分外专注的模样，竟把父亲的叮嘱抛诸脑后，心中暗赞: "我老婆还是那么美艳动人。"

他小心翼翼地绕到陆春玲背后，像是在做贼似的接近。然而沉浸在交谈中的陆春玲并未察觉，直到徐舰帼双手突然搭上她的肩头，吓得她猛地站起，眼疾手快地闭眼转身，本能地用力一挥手!

啪!清脆的声响划破寂静，后院的鸟群受到惊吓四散飞逃，紧接着是一阵尖叫声。

徐志高听闻响动，焦急万分地赶来，只见自家儿子摔倒在地，脸颊赫然留下一个鲜红的手掌印，小女孩则缩在假山后面瑟瑟发抖,陆春玲则是尚处于惊恐之中还未回过神来。

徐志高看到这一幕，立时冲，上前去，怒不可遏地训斥儿子: "我不是让你小点声吗?你看你惹出什么事来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