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放下手中金扇,用脚勾起何千渝的下巴,依旧是那不耐的语气,道:
紫衫这张脸,当真可恨。
何千渝其实心里很是平静,何千渝美而不自知,想着大不了毁容,就算是姿色比完好无损的样貌差上十分,也好过因为反抗而被赶出南笙阁,继续让小尹过那苦不堪言的日子吧。
何千渝只是顺从的抬起头,虽然刚下已因为抬头被紫衫怒骂了几句,但又怎样呢?只要还能活于世上,为小尹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就行。尊严什么的,皆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不如从于生活,当一片水中浮萍,随着溪水流动,也算是留了一个念想在人间,好过那些追求天马行空梦想的人,明明遥不可及的事情就不要奢望,本就不是你的,若沉迷不悟,终究困其一生。
何千渝请紫衫哥哥明示。
紫衫又调整了一下坐姿,一手撑头,一手执烟斗,道:
紫衫即是总管钦点的人,我也不好动你,起码得给他那个老古板一个交代,来吧,就当我收下了你。
何千渝依旧半跪着,似是感激不尽,道:
何千渝多谢紫衫哥哥。
紫衫当了这些年的花魁,在魅惑众生这一技能可谓是炉火纯青。仅需一个眼神,就能让路过的女人走不动道,要是微微勾起唇角,就算是年幼无知的小孩儿都能被他所吸引,偏偏还有妖艳的美貌加持,全城人都为他疯狂。
此时,何千渝在紫衫的要求下,摆出一个“来嘛~”的姿势,在何千渝眼里,多少有些羞耻,还是有些放不开。导致动作异常僵硬,像具提线木偶,毫无灵气。
紫衫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何千渝与自己的气质截然不同,若是用自己这些年摸爬滚打出最合适自己的经验强加于何千渝,就显的很是蹩脚。对于何千渝来说是大材小用,不仅何千渝本身的特点没能体现,反而十分怪异。
紫衫最善舞蹈,五年前,紫衫还是一介最低级的陪酒男倌,花了小金库里不少金子,买通负责编排节目的人,站上舞台,凭借一首自创的《流光》一战成名。从男倌一路飞升,坐稳了花魁的宝座。无数人豪掷千金,只为看紫衫一舞。
紫衫本想将自己的舞艺倾囊相授,但何千渝显然不适合。
紫衫你会弹琴吗?
何千渝连忙将刚才那羞耻的动作恢复正常,答:
何千渝回紫衫哥哥,吾琴艺不精,但笛子吹的,到还可以。不知紫衫哥哥可否赏个脸,听吾吹上一曲……
紫衫听到了,欣喜万分,很好,若何千渝真能吹笛子,到是省的自己去找适合他的技艺了。
紫衫这次的语气稍缓和,道:
紫衫请吧。
何千渝结过笛子,开始吹。
这一曲一开始尽显凄凉,婉转的曲调仿佛百姓痛苦的嘶吼,刻画一副名不聊生的景象。随着一个音符,稍稍停顿,转而曲调突然紧张起来,连绵不断、简的音符蕴着
一种恐惧愤慨的感觉,好像很久哀鸿遍野的城邦再次闯入敌国的军队,开始烧杀抢掠,好不悲惨!
这曲子十分简短,在最激烈,最愤怒的一刻戛然而止,结束的干脆利落,就像是结局尚未可知的诗篇,引得众人猜测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