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离客栈是在太远,安婉妍感到已经接近黄昏了,夕阳西下,明明这么暖的色调,怎么自己的心理就空落落的,暖不起来呢?
安婉妍微微仰头,沉思片刻,驾马行驶向两人约定好的宁西饭楼。
安婉妍感到眼角一湿,初秋的风凌厉的榨干这着一丝水分,很疼很疼,很苦很苦。
安婉妍喃喃着:
安婉妍(少)月神哥哥,但愿纸上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另一边的何千渝难得从自己那几件素雅到极致的衣裳中翻出了一件蓝衣,他想,离别时,穿的灿烂一些,说不定,就能在安婉妍人生的海中做一支一闪而过的小纸船
何千渝仔细的捋平衣角的褶皱,小心翼翼的穿上,他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头银发,肌肤如玉,青丝三千,随意的搭在肩头,衬的雪白的肌肤更加无血色,整个人苍白又脆弱,倒是蓝衣更显自己的冷清了。
何千渝阿妍,吾不知此次是否是诀别,但月光普照大地,也将守护它的玫瑰,就让月神哥哥微弱的光,在护你一次。
何千渝从箱子里翻出那日街市上摊主送的那个面具,将它系与腰间。
宁西饭楼前——
不知为何,天气突然转阴,继而下起了毛毛细雨。
何千渝手撑一把油纸伞,张望着路过的行人是否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这时,街头传来一阵骚乱,只见安婉妍一身红衣,身上也挂着自己的她的面具,骑着一匹白马飞驰而来,直奔饭楼。
安婉妍面露期待,跳下马过去拥抱何千渝,却被何千渝一把推开:
何千渝公主,想必您在夏家已是知晓了吾这些年的经历,如今,你我尊卑有别,还是别这么亲密的好。
安婉妍一怔,欲抬起拥抱何千渝的手在半空僵住。
安婉妍不以为然的笑笑,眼底的温柔依旧,笑着说:
安婉妍(少)月神哥哥,阿妍相信你不会是那种人的,阿妍今日来便是想问个清楚,好为月神哥哥恢复清白!
何千渝注意到了在角落中的安笑轩。只见安笑轩挑衅地笑着,用口型一字一句对何千渝道:
安笑轩你——要——是——不——按——纸——上——的——说,安婉妍——小命——难保——
何千渝垂眸,原本清澈的眸子被愤恨占据,转而变成坚定,最后与安婉妍热切的目光对视时有转为玩味,他强压心中的苦涩,嘲讽道:
何千渝安婉妍,你还真是蠢,我随便几句花言巧语就把你勾了魂,我只不过想利用你御国公主的名声为我铺路而已,现在全西宁的花楼都抢着我去当花魁,你却还蒙在鼓里,真是天真啊!
安婉妍摇着头向后退了几步,不停的自言自语:
安婉妍(少)不可能,不可能,月神哥哥,你若是当过男倌守宫砂肯定已经褪去了,对!把你的守宫砂给我看。
安婉妍上前,发疯似的紧握何千渝的手臂,想找到守宫砂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安婉妍(少)不可能!月神哥哥,你说清楚!
何千渝的守宫砂早就让他用涂料遮了起来,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何千渝假作厌恶,眉头拧成了川子,狠狠甩开安婉妍的手,呵斥道:
何千渝安婉妍!我说了别碰我!你有病吧!
安婉妍眼中的不可置信转变为绝望,头想拨浪鼓一样死命的摇,她不停的自言自语,想以此安抚自己。
安婉妍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却少了什么,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万箭穿心,击击致命。她心脏阵阵绞痛,几乎晕过去,强烈的不甘与悲伤重叠交加,真的……很痛苦。
何千渝有何尝不是?明明心中都哭断了肠,却还佯装镇定,假作无事发生。
安婉妍起身上马,哽咽着道:
安婉妍(少)何千渝,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何千渝的眼角已是一片晶莹,待他完全崩溃大哭,安婉妍已经扬长而去。
一路上,安婉妍无心骑马,心中焦躁不安,泪流满面。
安婉妍(少)何千渝,你我,情断义绝!
随后一把扯下面具,扔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