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宫子羽那个怜香惜玉的蠢货,肯定会信她的一番话。
可惜她碰上的是他,宫远徵看着身上疑点重多的清昙,目光微冷。
……
清昙有意识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宫远徵。
刚开始,她有些讨厌他的靠近,因为他总是喂她又烫又苦的汤药。
可同时他也会为她采集晨露,为她温柔地擦拭枝叶,这不免让清昙有些纠结要不要继续讨厌他。
后来,他因为她的异常连夜改了药方,甜甜的汤药让她最后决定不再讨厌他。
她开始期待他的到来,期待铃铛声响起。
可现在,她变了,他也变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人,也不清楚一直照顾自己的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坏。
但或许他并没有变,变的只有她。
……
“你真的相信我是出云重莲吗?”清昙仰起小脸看着他,声音里满是雀跃。
她以为他是不会信的,毕竟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人这件事,她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但没想到,他竟然什么也不问就选择相信她,这不免让清昙觉得他还是那个对她极好的少年。
她开心的样子宫远徵尽收眼底,他垂眸掩盖下眼底的玩味,意味深长地道:“当然是真的了,毕竟你可不能撒谎。”
就当是给徵宫留个乐子,省得他平日无聊去角宫闲逛碰到晦气的人。
“那现在可以帮我拿掉它了吗?”清昙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有些怕它。”
宫远徵看着她发抖的手心,觉得这可不只是“有些怕”。
他不为所动假意喝水,余光看到她的眼泪又要从眼眶溢出时,终于好心地俯下身子拿走了那只蛊虫。
他看着指尖湿漉漉的蛊虫,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既是出云重莲,那为何要叫作清昙?”
“我可以不说嘛。”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他微微一笑,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当然可以了。”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宫远徵内心冷笑,她现在倒是不怕自己了。
“地上有些凉,你能拉我起来吗?”
他看着她纤细脆弱的手腕,内心感慨道:真是愈发得寸进尺了,不过这娇气的程度倒是和出云重莲不相上下。
她的温热透过特制的蝉翼手套弥漫到他的指尖,这异样的手感让宫远徵没等她站稳就松开了手。
清昙身影微晃,他伸手要扶时,这才发现她披着自己的披风。
帽檐和肩部的兔毛设计宫门独一份,这是不久前哥哥给他专门定制的。
今天出门时本想披,奈何没找到,他还以为落在哥哥那里了,没想到是被某人穿走了。
他向来讨厌别人碰自己的东西,更何况这还是哥哥给的。他顿时有些不悦,冷声质问道:“为什么穿我的衣服?”
他看着她脸庞软乎乎的兔毛,一阵心烦,不等她开口,直接命令道:“脱掉。”
可是脱掉会很冷。
清昙本想反驳,但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住了,只能低头乖乖照做。
她松开一直攥着领口的左手,披风便从她身上滑落下来。
滑过胳膊时突然停住,是他用手摁住了衣服。
“穿着吧。”他的声音有些哑。
清昙不知道他为何又改变了主意,抬头才发现他早已转了身,只给她留下个挺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