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日,陈蔓佳见到了张卫国。
不过,是穿了便装,戴着耳麦的张卫国。
那一天是学校的九十周年,她和室友们和同学还在负责她们的展览展出。
她的主题是汉字的奇妙拆分。
此时的张卫国,接受了领导的命令,和自己的几个同事进了南期大学的体育馆巡查。
就在五月十五日,他们收到了份传真,上面写着:五月十六日,南期大学,中午十一点,会有炸药。
不比张卫国,老吕觉得这是老掉牙的套路,像是电视剧一样。虽然他以前也经历过这些,但都是无效的空响。但老吕也是紧张了一颗心,因为张卫国的女朋友陈蔓佳,就在这个学校读书。
张卫国觉得,这一件事一定是真的,而且跟南期大学某一个人一定有关。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第六感,他觉得这件事一定有危险。
总队队长立刻开始部署,及时和学校取得了联系。
五月十六日上午八点,他们出现在了学校场地。
他穿了一身黑衣便装,戴着黑色帽子,耳朵别着耳麦,手里还拿着一瓶没开的蒸馏水。
他和小李、老董负责体育馆。体育馆的人很多,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眼能看到在中间摆海报主题来回摆放的陈蔓佳。
她穿了一件红色的碎花裙,外面是一件较薄的白色衬衣外套。
老董:小李,小张,你们那边怎么样?
张卫国:我这边都好。
小李:我这也是。只是学生比较多,大家都往我这看。
老董:谁叫你穿的一身黑,不往你身上看,往谁身上看啊。
张卫国:他没衣服了,本来想让他穿白色的,他说洗掉了。
小李:老张,你这就不对了啊,我现在离嫂子挺近的。
张卫国:……行了,好好工作。
小李:是真的,你没听到她的声音吗?
从小李的耳机里,他确实听到了陈蔓佳的声音。
老董:得了小李,赶紧干活,我们时刻都要准备就位的。分清楚你的立场和主次!
小李毕竟是个新新人类,自然是哦了回应回去。
张卫国走在体育馆,他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群,故意绕开了那一群摆海报资料的大学生。
他不想让陈蔓佳遇见自己,于是拉了拉帽檐,试图走出人群。
“诶,同学,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陈蔓佳的展台在哪?”
张卫国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穿着一套秋装的男生在问张卫国问题。
男青年起初以为张卫国在打电话,还特别等了他一会儿。
“对不起,我不是很清楚。”
出于警察的第六感,张卫国怀疑起了这眼前的男生。
周围的人都穿的很休闲,唯独他穿的跟这个体育馆的人格格不入。
老董:张卫国,把他请走。
老董听到了耳机里男青年的声音,开始催促张卫国。
小李:怎么了吗?我这信号有点不好,有点耳鸣。
张卫国上下打量了他,又说:“你找陈蔓佳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找她有事儿。”男青年有点紧张,“今天学校诞辰九十年,我回来看……来看看她。”
老董:(提高音量)张卫国,你没听见吗?我让你把他请走。
张卫国不好回复,只好说道:“我不知道,你去问一下其他人可以吗?”
男青年鞠躬致谢,默默地背着书包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张卫国留意了他的包,发现了不对劲。
张卫国:老董,小李,通知总部,体育馆有事儿。
小李:信号不好,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老董:你那边有什么强电流吗?怎么你那边的话一顿一顿的。
张卫国想到,那男的包里一定有干扰信号的东西,而且从书包的重量来看,应该大小是个炸药。
张卫国按下中间的键:通知总部,通知总部,体育馆有事儿,请包围,请提供支持。
马队在那头说:“张卫国,你不要轻举妄动。”
张卫国咬咬牙,不忘地默默地从裤子身后慢慢掏出枪:“来不及了,你们快点。”
马队又组织了一个小分队默默地进入体育馆。
男青年走到陈蔓佳的展览口停下,抬头看她:“陈蔓佳,好久不见。”
陈蔓佳看到他,挑眉:“怎么是你?”
周昭欣听到声音闻声赶来,却发现是之前陈蔓佳说的油腻学长。
“蔓佳,我回来了,你想我吗?”
男青年左手攥着书包带,右手在不自然地发抖。
“什么意思,你上次骚扰我还不够吗?这些年,我以为你已经改变了……”
男青年一下子冲向她:“蔓佳,蔓佳,我变了真的变了,我会改的。”
陈蔓佳显然还是很冷静:“你可以离开吗?你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你没想到你是个男人吗?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乱跪的。”
男青年顾不得那么多,陈蔓佳一路往后退,他就一路跪着滑过去:“蔓佳,蔓佳……”
“你放开我!”
陈蔓佳的声音,震住了整个体育馆。
“易寒,我真的求求你了,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不是不喜欢搞科研的,而是因为觉得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陈奕迅,你说陈奕迅只会唱乱吼。我喜欢坂本龙一,你说我哈日。我说我喜欢看《活着》和《平凡的世界》,你说我装文青……易寒,你知道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就算是朋友,也是很寒心的好吗?”
“蔓佳,我不是这个意思……”易寒脱下书包,“既然你想我变得更好,要不要……”
陈蔓佳见到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她虽然不精通物理,但一下子就看出来这是炸弹的设置。她内心暗道:“怎么偶像剧画面在我身上了,不行……不行。保持冷静,保持冷静,你是警察家属,不能被吓怕。”
此时的周昭欣,默默地给陈秋宇打了一个电话。
周昭欣小声说道:“你在哪呢,快来体育馆。”
陈秋宇还在跑道那边玩,“怎么了?”
“你姐,你姐被劫持了!快点过来,马上。”
陈秋宇一惊,连忙跑去体育馆,结果被警察拦住了。
“警察叔叔,里面的人是我姐,我姐在里面。”
警察才不管这些:“管你姐姐还是你妹妹,现在里面很危险,不能进去。”
陈秋宇只能干着急。
老董、小李和张卫国也循着声音过去,其中张卫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同学,你放下,现在很危险。你要记得,你是在学校,今天是你学校生日,你总不能让你学校为你丢脸吧。是不是?我看你的装备很新,一定是刚发明的吧!”
易寒看了张卫国一眼:“是啊,我刚发明的,可厉害了。所以借着学校妈妈生日,我特别来看陈蔓佳看的!”
眼前的陈蔓佳已经留意到了张卫国,她很冷静地走上前,看着这个正在倒计时为十分钟的炸药。
“我说你,设计什么不好,设计这个……”
“这个性能很好,可以做炸药,就像碉堡。”
易寒看着陈蔓佳慢慢走进自己,他一把抓住了陈蔓佳,手里的瑞士军刀抵住了陈蔓佳的脖子。
“陈蔓佳,你凭什么不喜欢我,你告诉我!”
“因为我们喜欢的东西不一样,聊不到一起。”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去改……”
陈蔓佳看着前面的张卫国,默默地说:“你能认真跟我看完同一场音乐会吗?你会尊重我的选择吗?你会告诉我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该勇敢去做吗?还有,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乱承认。另外,如果你想真的了解我,你就要好好听完我说的话,可以吗?”
易寒先是同意了,他慢慢放下刀,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开始变了。
张卫国示意他,“易寒,你慢慢来,前面是陈蔓佳,你喜欢的陈蔓佳。”
“陈蔓佳,你这个坏女人,你凭什么不喜欢易寒?”
看过无数次无线剧的陈蔓佳明白,这是人格分裂。
“凭什么?就凭他什么也不是……”陈蔓佳说道,“他说陈奕迅是不好听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挺好听的。”易寒第二个人格在那说话,但他把刀抵得更深了,陈蔓佳的脖子也渗透出了血。
警察开始一个个清场,整个体育馆瞬间全空,只剩下了陈蔓佳和张卫国一行人。
“那你能帮我个忙吗?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一定跟我一样都喜欢Eason。”
“好,你说。”易寒的第二人格显然是很听她的话,“你说吧,什么事。”
“你……”陈蔓佳示意那个倒计时五分钟的炸弹,“你帮我剪掉他,他应该有告诉你哪根线吧。”
“知道,他跟我说了,是红色。”第二人格显然是善良的,他又说:“陈同学,我真的很喜欢陈奕迅的十年,你喜欢吗?”
“我喜欢那年今日,粤语听着有感觉。”
她开始试图用脚开始挪着炸药,挪到了她和易寒的面前。
警察们都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小姑娘惊天动地的胆识。
他们谁也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地看准时机准备发力。
同时她用眼神示意张卫国,没有事,别怕。
其实张卫国紧张的都快紧张的不行了。然而他是警察,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马队示意他们:“必要时,击毙匪徒。”
小李表示:“目前不需要,人质在劝说匪徒。”
眼见只有四分钟,陈蔓佳说道:“你口干吗?我想喝水。”
说到这,易寒也感觉口渴了。
张卫国示意他的蒸馏水:“我只有一瓶水,没开过的,你喝不喝?”
易寒的第二人格刚要伸手去拿,他的第一人格开始控制他:“别喝,是警察的水。”
易寒的表情让陈蔓佳足以有冷静地思绪思考,她又说:“那是我的,没毒。”
见陈蔓佳这么说,他就让陈蔓佳去拿水。
陈蔓佳小心翼翼地从碎花裙口袋里拿出小剪刀悄悄剪断红线,然后去他身旁拿水。趁着还有些距离,陈蔓佳一个速度躲在了一旁。没过多久,她只感到了一个贴实的后背靠在自己的身后,同时有一只有力地大手抓着自己;外加三声枪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松开那只手打算再次转头,却被一只手捂住眼睛。
“不要怕,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