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霉，我居然没想到第一次警察局经历不是办身份证，而是扫黄组。”
陈秋宇已经在扫黄组说了十六次这句话了。
“秋宇，我求求你别说了。”陈蔓佳很烦，“今天还是我生日呢。”
室友们也纷纷表示无奈。
“蔓佳，你没事吧。”周昭欣看到她的裙子脏了，还不忘多说一句：“你裙子脏了。”
陈蔓佳看了一眼，不仅脏了，还有褶皱。
放眼望去，周围全都是所谓的小姐，只有他们显得格格不入。
来到警察局的一个小时后，总算有人来跟他们说话了。
女警大概四十岁左右，长得很漂亮，看着也很干练。女警看了一眼他们几个，说道：“你们……进歌舞厅是干什么的？”
陈蔓佳回答：“警官，今天我生日，我跟我室友和我弟弟来过生日的。”
“如何证明今天是你生日呢？”
陈蔓佳示意自己的包：“我有身份证。我们几个还有学生证，我们是大学生，都有学生证的。”
陈秋宇小声嘟嘴：“我忘记带了……”
女警拿起包，先是询问了一下，然后戴上手套把包打开。只见里面有几个学生证，一一对应人群，直到在陈秋宇那停了下来。
“小伙子，你的身份证明有吗？”
陈秋宇说道：“我没有带……”
“刚刚这位小姐说你是她弟弟对吗？”
陈秋宇点点头，“我没有骗您，我真的是她弟弟，她们都能给我证明。”
周昭欣一行人点头：“嗯嗯，我们都可以。他是我们学校少年班的，叫陈秋宇。”
女警察笑了：“谁说不相信你了，你跟你姐姐一个模子的，我们又不是傻子。”
“少年班啊？”又来了一个警察走了进来，还不忘吩咐几个小姐进审讯室：“这么年轻出来玩，不怕家里找不到啊？”
男警察显然年纪大一些，他拿着一个水果罐头当水杯，不忘地喝了几口。
“你们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玩，你们不怕家长找啊？而且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高中生吧？”
陈蔓佳汗颜，他们几个真的有这么年轻，真的很不像一个大学生么。
“警察叔叔，我真的是她弟弟……”陈秋宇显然没有姐姐稳重，“你们可以查我的户口。我……记得我身份证号。”
女警察说道：“老吕，什么高中生，他们都是大学生了。”
那个叫老吕的男警察一惊：“我是不懂现在的孩子了，一个个地，要不早熟，要不年轻。就拿我刚才审查的一个，我一看身份证，还没成年呢！”
李丽颜问道：“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啊，我明天有兼职……”
两个警察异口同声地说道：“先记笔录，记完就可以走了。你们的穿着一看就是去玩的，受罪了，不好意思。”
陈蔓佳觉得，可能是弟弟太过于有青涩的愚蠢，就瞬间把她们给释放了。
不过像她弟弟那样的清澈愚蠢，在学校里真的不多见。
“下一个！”
是那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蔓佳不敢张望，只敢跟女警察对视。
女警示意那声音的主人：“老张，这个笔录就弄一份吧。今天这个小女孩生日，我们就不要留人家太久了，他们是一起来的。其他人我和老吕搞定，你就给这个女孩子录一下笔录吧，好吗？”
她不敢往后去看。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紧张感也越来越窒息。
陈蔓佳的紧张已经足以漫出老吕水杯里的红枣。
而她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这份忐忑。
“小姑娘，你就跟他去吧。你朋友和你弟弟这边我们来搞定，放心吧。”
老吕笑道：“莫得事小姑娘，回头他们笔录完，我让他们来门口接你。老张人可好了，他不咬人。”
那个叫‘老张’的警察说道：“老吕，你可不要乱吓唬人家小姑娘，说得我好像饕餮一样……”
女警察有些急促，“赶紧的老张，笔录弄完了，赶紧放人。今天小姑娘生日，在这呆着算是什么话。”
女警的话让她有些底气，陈蔓佳站起来低着头，全程不敢看那声音的主人。
那名叫老张的男警察带着她进了八号审讯室。门关掉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如同进了监狱。
陈蔓佳一向勇敢，但如今面对审讯室，心里开始没来由地害怕。
“别害怕，我们就问几句，讲完了你就可以回学校了。”
陈蔓佳慢慢抬起头，慢慢地和男警察平视，她这才发现真的是他。不过在包厢里，男警察穿的全身都是黑色，如今穿上了警服，她突然没来由地笑了。
他穿了一套很修身的99式警服，剑眉星目的模样在警帽显得很完美，身高大概有185。他的鼻梁很高，让人不禁地想去触碰。
陈蔓佳心想：他果然不是坏人。
男警察只是简单的看了她一眼，可他并没有理会她的似笑非笑，而是直接拿起笔开始问问题。
“姓名。”
“陈蔓佳。”
“哪个蔓，哪个佳？”
“蔓延的蔓，佳境的佳。”
“年龄。”
“今天刚刚二十二岁。”
男警察显然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问：“单位。”
“目前是大学生，在南期大学学汉语言文学，大三。”
……
“第几次来初见歌舞厅？”
“第一次。”
男警察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写下了第一次。
……
笔录确实很快，陈蔓佳心里默默倒数，一共十分钟。
可对于陈蔓佳来说，这真的太短了。
在结束之时，男警察站起来跟她握手：“谢谢你陈同学，很感谢您记笔录，您提供的资料，我们会后期慢慢核实。”
男警察握住她的手，她能感觉这手的温度很暖，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烟草香。她家里就是负责烟草的，所以对于这一类的味道，她总是特别熟悉。她朝着他又笑：“如果你有需要，欢迎打电话给我。”
男警察有些发愣，只见陈蔓佳拿着他桌面还未清理的文件夹里面的纸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为警察办事，是我们人民的责任。”
陈蔓佳朝他莞尔一笑，然后把文件夹交给他，脸上全都是自信。
“嗯……谢谢。”
男警察显然是有些紧张，但还是接过了陈蔓佳的文件夹，不忘送她出门。
“姐！”“蔓佳！”
室友们和弟弟一拥而上，很快把男警察给撇到了一边。
“你们怎么这么快啊？”
陈蔓佳有些好奇，但又不自然地看了男警察一眼。
李丽颜责怪道：“啥啊，你都进去半小时了……”
陈秋宇点头同意：“是啊，你怎么那么久啊，是不是他怀疑你啊？”
陈蔓佳先是摆手，后是摇摇头：“没有没有，可能他问的比较细致吧。”
随后她内心嘀咕：“我还以为十分钟呢，没想到只有半个小时。”
周昭欣望了一眼表：“哎哟，都十一点半了……”
李丽颜表示：“我都困了，回去都快十二点了。”
等等，十二点……
宿舍关门的时间就是十二点。
不过还好，这个警察局离他们学校走路也就十五分钟。
他们顾不得感谢警察局，一连串地跑了出去。
陈蔓佳准备把头发扎成马尾，准备跟他们一起跑。
“陈蔓佳！”
她的身后有人在叫自己。她转过头低头以为自己有掉落的东西，最后才把眼神又回到了他的眼前。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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