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姿态放松，朝他身后的郑北抬了抬头问：“你就这么放着你喝醉酒的朋友一个人在这？”
姜小海面无表情：“他是警察，没谁敢欺负他，我一会通知他家人来接他。”
付瑞哦了声，“那没事，我送他。”
姜小海对付瑞兴趣更大了，又问：“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你到底是谁？”
“我是郑北他弟。”付瑞说得顺口。
姜小海垂在身侧的双手轻微颤动，仿佛血液里的暴虐因子在躁动。
不仅抛弃他，多年不见，还有了新的弟弟。
他尽力压制着冲动，付瑞在往他身边走来。
直到他身旁，付瑞拍了拍他肩膀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打不过我，省省吧，别抹了郑北眼里的你。”
付瑞过去抓着郑北的胳膊，把胳膊扛自己脖子上，伸手搂着他腰上把人带起来。
“哥，能站起来吗？”付瑞问。
“能。”
还好郑北没完全醉到断片，还是有点意识，随着付瑞带的力道，一点一点往前挪动脚步。
姜小海看着付瑞走过去，又看着他扛着郑北走出来，离开小摊上暗黄的灯光，走进阴暗的角落，又从角落里走出明亮的城市街道。
付瑞拦了一辆出租车，把郑北放进车里，动作轻柔，说话都带着哄。
“哥，脑袋低一点啊，别磕着了。”
他俩随着出租车离开，直到消失在姜小海眼里，他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下。
街边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纤瘦而落寞。
脑海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幻想，幻想着刚刚把郑北扛进车里，喊郑北为哥的人，是他自己。
但这荒唐的幻想只停留了一瞬。
如果他没被秦义捡了去当义子，他就会死在街头，甚至连重逢都没有。
但这世上哪来的如果，可这都是他的选择。。
今晚郑北为了劝他走正道，给他说了很多道理，说了很多次“回头是岸”。
可他已经没法回头了。
-
出租车停在郑北家住宅区的路口外。
付瑞想扶着郑北下车。
郑北轻轻挥开了他的手，自己走下车，意志坚强，“不用扶了。”
出租车离开，这条又暗又安静的小路就剩付瑞和郑北。
郑北走路还是摇摇晃晃，付瑞沉默着跟在他身后，双手放松，盯着他的背影随时准备着郑北要是走不稳，他就上去扶。
直到他家楼下，院子里没人，只有楼上走廊的炽光灯照明。
楼梯是铁制的，最近天气不好，又是下雨，又是飘雪，走近时还能闻到铁锈味。
郑北走了一层台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付瑞，醉眼里还带着一点迷离：“你回去吧，我家没客房，我床给顾老师睡了。”
“哦。”
没什么语调的回答。
郑北却背脊一凉，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眼神逐渐恢复明亮。
他再次看向付瑞时，瞧见付瑞站在楼梯下，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看着冷漠。
郑北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晚干了什么。
他知道付瑞喜欢他。
他默许了付瑞追求他，因为他也不讨厌，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起码得把案子结了再谈。
但他今晚拒绝了白天时付瑞的邀约，结果却在街上被抓了个正着。
他不仅当着付瑞的面跟别的男人吃夜宵喝酒到深夜，刚刚还提了一嘴顾老师睡他的床！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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