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以前总觉得自己也不是值得喜欢的人，所以一直把人往外推。
如今他倒是觉得，说与不说都不影响他们现在的关系，因为他始终觉得，他们是心意相通的。
苏小慵看他说这话不像敷衍，便也不再勉强，又坦然拿起碗筷吃饭：“是付瑞啊？”
付瑞和李莲花都同时懵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旁边的方多病诧异道。
“不是，你们怎么知道？”李莲花纳闷地看了他们一眼。
“你刚紧张兮兮地看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苏小慵一本正经地说。
“我跟你们闯荡江湖那么久，瞎子都看得出来，就你俩看不出来。”方多病不屑道。
付瑞意外地看向李莲花，李莲花朝他温然一笑。
可能被赶的次数太多了，他虽然比方小宝脸皮厚，但要是感情上还被拒绝，他真的会崩溃，所以从来只敢行动上耍流氓，口头上开玩笑。
何况以这种舒服的氛围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再多一层关系也不过如此。
彼此都有堵不愿越过的墙，又无比沉沦那墙后的亲密。
付瑞有一堆想问的问题，李莲花也很期待说穿的那一刻，但他俩都默契地没再继续这个话。
在两个年轻小辈面前，在这明显还有正事要办的饭桌上，表明心意什么的，多少显得有些不严肃庄重。
方多病和李莲花都已经不能自由出入元宝山庄，在苏小慵的帮忙下里应外合，后面又有百川院和监察司帮忙，他们三人迅速破案，抓到了凶手公羊无门。
到了晚上，付瑞这才用传送符进了元宝山庄。
房间里，方多病正在打坐运功，用那泊蓝人头解了体内的罡气。
他的扬州慢没那么纯熟，付瑞在一旁在他运功时偷偷帮忙。
“哎？”方小宝收起功力，睁眼就惊喜地发现，身上好得特别快，“刚刚好像有一股纯正的力量在帮我。”
付瑞和李莲花都一起缄口不言，看着他自己在那兴奋得像小孩一样。
“这个是什么？”方多病把泊蓝人头放回盒子里，发现里面有一枚透体白玉片状的东西。
“可能是盒子里带着的吧。”李莲花也没多想。
反倒是现在难得松了口气，师兄的遗体已经找到，方多病的罡气也解了，不出意外，他可以轻松一阵。
事情暂时尘埃落定，李莲花难得心情大好地跟方多病还有付瑞上屋顶坐下来，边赏月，边喝酒。
方多病借故离开，实则在底下暗中观察。
屋顶上骤然只剩付瑞和李莲花，空气一时安静，他俩不约而同地想起白天时聊过的话题，酒劲上了头，气氛慢慢浮起暧昧。
“花花。”付瑞轻喊了一声。
“嗯?”
李莲花侧头看他，见他脸色因为酒劲变得红润，眼神却炽热而又迫切，让他想起有天夜里，他们同塌而眠时说的话。
他知道付瑞有话没说，不由伸手去抚摸他脸庞，轻声问：“为何娶了夫人还是会冷？”
幽深的夜空下，付瑞的脸在黑暗中模糊不清，但他眼睛显得尤为明亮。
付瑞没想到他冷不丁问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仔细回忆了一下。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莲花瞧见月光的到来，使得付瑞的脸庞蓦然清晰，恍惚间他想起十年前，他们蹲在小河边，付瑞眼中有星星点点的光。
“因为我压根没想过娶女子为妻，养一池莲花，与莲花长眠，这是我的归宿。”付瑞说。
李莲花心里泛起酸涩，哑声问：“无论我是死是活，都要跟我在一起是吗？”
“嗯。”付瑞郑重地点头。
李莲花又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神坚定而认真。付瑞那生动的浅笑，羞怯又笃定的话语，在这个时暗时亮的月夜底下，或者说在十年来无数个黑暗里，给了他长久的温暖与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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