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到底年轻，喝酒上头后，什么都往外说。
李莲花问一句，他都老实答一句。
最后还爆出他是李相夷的徒弟，而李相夷的师兄单孤刀是他舅。
酒过三巡。
方多病已经完全断片，被李莲花扔在路边，连夜赶着楼跑了。
李莲花拿了一枚朴二黄手上的玉扳指，上面有金鸳盟的印记，在朴二黄身上问不到单孤刀的遗体在哪，所以他想去一趟玉城碰碰运气。
付瑞在外面赶车，算算时辰，冲楼里的李莲花喊：“花花！把桌上那壶茶喝了！”
在楼上盘腿坐着的李莲花在运功，然而经脉紧绷，体内毒素正迅速蔓延到脖子上。
睁眼看桌上的茶水，挣扎着去拿起茶壶，毫不意外闻到里面有血腥味，也毫不犹豫仰头闷，很快毒素就退下去了。
李莲花从二楼看向下面在赶车的人。
两人一起生活了十年，他俩也不是没吵过架，他不止一次赶过付瑞。
付瑞从来不开口解释他自己的身份，但他知道付瑞准备的茶水，都是在让他喝他的血。
付瑞的血莫名有净化毒素，和增强功力的作用，也不难怪当年江湖人人觊觎他。
如果他不喝，付瑞就会想各种办法让他喝，放菜里，放茶水里，放小吃食物里。
他并不想长命，十年时间足够他做完他想做的事。所以他不耐烦地赶付瑞走。
可无论他走到哪，付瑞都能找到他。
然后大半夜割手腕趁他睡觉时把血硬生生给他塞嘴里。
他曾问付瑞：“你怎么总能找到我？”
付瑞从不认真回答，总是嬉笑着说：“有心找总能找到。”
他从来不说自己想干什么，付瑞也不过问，却能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
所以每当他正在消融自己，付瑞就会一次次用自己的血拉住他。
后来这样的次数多了，他生怕付瑞再做出极端的事，他也每次都很配合。
付瑞如今怕是也已经记住他毒发的日子了，每回都能提前准备茶水。
喝完茶水后，毒素会被暂时压制，内力也能解放出一些。
反正都甩不掉这个人了，后来李莲花还教付瑞练剑，还把扬州慢教给他，就当在身边带了个保镖。
而且相处久了，发现付瑞的医术很好，懂很多制药，也正好两人互相学了点彼此的绝学。
“付瑞，进来休息会儿吧。”李莲花喊。
两人互相扶持，互相依赖的生活，他后来也慢慢习惯了。不知不觉，竟一起生活了十年。
虽然已经迟了，但他还是经常会想，若是他死了，疯了，或者忘了付瑞，那付瑞怎么办？
付瑞进了楼里，见李莲花盯着他看，摸了下脸：“我脸上长莲花了？”
“我怎么会长你脸上？”李莲花心情颇好地跟他开起玩笑。
付瑞去检查了一番茶壶，确认他喝完了，从兜里掏出块糖。
“张嘴。”付瑞随手将糖纸拆开，将糖块抛起来。
“啊？”李莲花张开嘴，微微抬起头，一块甜腻的糖落入口中，牛奶的香味散发开来，沁人心脾，“这不错。”
“下次再买。”付瑞拿茶具去重新洗净，嬉皮笑脸道：“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
“我和方多病……”
李莲花瞧见付瑞的手扭捏地玩起茶具。
付瑞停顿片刻，又真诚问：“我和他谁是师兄？”
李莲花果不其然他会问这个，否决道：“谁都不是。”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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