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值班室内,安欣示意两人坐下,分别给他们倒了点水,而顾岁则想出去却被安欣一把拦住。
安欣你干嘛去?
顾岁找李响啊。
顾岁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盒子。
顾岁我带的又不止你一个人的东西。
安欣别。
安欣将盒子拿下来,塞到自己身后挡得严严实实的。
安欣你先别去,我一会给他带进去,你要是去找他了,那我不就暴露了吗。
顾岁跟着安欣的目光看了眼沙发上的两个人,轻嗤了一声。
顾岁掩耳盗铃。
随后又打开一个袋子,敲了敲里面的饭盒。
顾岁饭总不能不让人家吃吧?
安欣我一会带进去,我们在里面吃。
顾岁闻言一时语塞,只能妥协的一摊手。
顾岁行,我不去了,听你安排。
见两位警官沟通好了,高启兰才小心翼翼的用冻得发红的手把简陋的双层饭盒打开。里面的饭菜不是特别多,就一层小菜,一层饺子,都凉透了,黏糊糊成了一坨。
高启兰我能给我哥哥吃吗,大过年的,他还没吃饭呢。
安欣求助地看了一眼顾岁,却被顾岁转头回避开,只能僵硬的回到。
安欣不行,我们这有规定不能吃。
高启兰可是,可是……
说着说着,高启兰就又忍不住想哭出来,一见到这样的场景,安欣瞬间就慌了,立即四处张望哪里有纸,却被顾岁从兜里掏出的手帕扔了满怀。
安欣迷茫的看了眼顾岁,见她看着高启兰又瞬间明白,马上递了上去。
安欣别别,别哭了,我想想办法。
高启盛接过手帕,轻轻擦拭高启兰脸上的泪珠,安稳好妹妹地情绪后,才发觉手里的东西,一时之间不停地在顾岁和安欣面前扫来扫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其实是不太懂这个手帕的价格的,但是不管是从触感还是样子,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让一直家境都比较贫困的高启盛有些手足无措。
高启盛警官,这个……
顾岁没有过多的关注两人,之所以还在这里坐着也是怕安欣会干什么出格的事情,等听到了高启盛唤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东西给人带来了不安。
没办法,这世界上的阶级便是如此,有人用惯了的东西确实有些人负担不起的。
顾岁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干巴巴的回了句没事。
她并非不懂情理,只是她家境好,身边的人不说都是权贵,也是家里不愁吃穿的。在部队的时候,顾岁一直也都是情感大荒漠,甚至在进行思想教育方面还是一个问题儿童,不会有人想不开会企图在她身边获取情感抚慰,部队里也鲜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份,甚至有些人因为她经常放假不回家,有通讯机会也换给队友,在私下里默默猜测她的身份可能较为凄惨,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也多数不会跟她沟通。因此她对于她队友的家庭情况一直都是知之甚少,即便偶尔遇到需要复原的队友,也仅仅是送上祝福与礼物。在她人生的教育里,学会最多的便是服从命令,所以虽然她有时候会觉得难过但是并不会去干涉或者去了解内情。因为她知道,既然做了选择,旁人的干涉不过是在干扰当事人,她尊重所有人的决定。到了京海,她来的时间也短最长接触的也仅仅是安欣和李响,隐隐知道李响家庭条件一般,但是具体怎么样也没有在面上见过端倪,顾岁也没有闲心去深入了解,可以说高家两兄妹是顾岁见过的阶级层次最低的人,当然让顾岁感到震惊的并不是他们的家境,而是高启盛那敏感的神经与高启兰那发达的泪腺。
天知道一个人为什么这么能哭,跟她的小侄子一样。
一想起那如同小怪物的小侄子,顾岁瞬间坐立不安,连忙看向安欣,眼睛里满是催促。
麻烦解决一下,这位超能哭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认识久了,安欣诡异地发现他好像是看明白了顾岁眼中的含义,一时语塞,只能低头想办法。
视线在高家兄妹的饭盒上打转,最后灵光一现扫了眼崔姨和顾岁带来的饭盒。
安欣本来呢,按照规定,我是不能给他这些的,但是我这里也有饺子,还不错,要是你们不介意可以让你哥吃这个。
说罢便依次打开崔姨和顾岁的饭盒,崔姨的还好,就是饺子还比较正常,可顾岁的就让安欣都有点沉默。
其实她就拿了四个饭盒,一个袋子里装了两个,李响和安欣一人一份。
就是放在下面的盒子有些大,又被上面的盒子挡住了,一时间安欣也没有发觉,下面的盒子看起来简直不像饭盒,倒像是个木头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