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衙门公堂内。
小雨背手,在公堂里来回踱步,“黄先生,你说,权映瑶她会不会想办法对付我?”
黄先生笑着不语。
“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你向着权映瑶?”
黄先生抱拳道“在下不解,小雨姑娘为何要去招惹权映瑶,我曾说过,权映瑶她随时可以从小绵羊变成恶狼,你打栾师爷,不就是在打权映瑶?她绝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小雨有些担心,“那你说,她会如何对付我?难不成暗杀我?”
黄先生道,“在下,不清楚,不过,我劝姑娘你尽快放了栾师爷,并且,带上金银珠宝,布匹粮食去劳牢权家军。”
小雨“哼”笑一声!“笑话!让我去讨好权映瑶?让我认错?这不可能!哪有朝廷向平民百姓低头的道理?”
黄先生道“平民百姓自然不会对抗朝廷,但宋三,映瑶可不是平民百姓,他们是乞丐,土匪出身,若闹到鸡飞蛋打的地步,他们一定会选择玉石俱焚,再回去做乞丐帮主,或是山大王。”
甜甜走了过来道“小姐,蘑菇汤好了。”
小雨走过去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汤锅,若有所思,又用勺子在汤锅里翻了几下,接着坐下喝汤,心想,我就要试探一下,权映瑶的底线在哪?看看这次栾师爷事件,能否激怒她。
几天后,映瑶与小雨相安无事。
这一日小雨又去“看望”栾师爷,只见栾师爷身上的伤疤好似已经溃烂,便吩咐郎中为他擦药消毒。
小雨撩开栾师爷的头发,见他呼吸微弱,又把了把他的脉象,同样微弱的可怜,又吩咐下人喂他吃饭,可饭菜到了嘴边,栾师爷却转过头不予理睬。
小雨笑道“栾师爷,你还要硬挺吗?就是不考虑过来帮我?”
栾师爷不语,只是闭眼缓缓喘气。
“栾师爷,你的映瑶主子救不了你的,她不会为了你而来对抗我的,呵,所以呀,你这样衷心,纯属愚忠。”
见栾师爷不再搭话,小雨气哄哄走了。
小雨闺房内,甜甜正在为她梳头。
“甜甜,我怎么觉得,这几天如此平静?按理说,权映瑶应该继续过来找茬才对呀。”
“小姐,我也觉得奇怪,又有些担心,担心……”
小雨从镜子中看到甜甜有些紧张,便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快说!”
甜甜拿着梳子,皱眉道“从前我在映瑶姑娘身边做丫鬟,还是很了解她的脾气秉性,她这个人,若是生气了,就一定会大喊大叫,立刻发泄出来,但是,她如果一直不声不响,没任何动作的话,那么,就一定会出大事,如果把这次栾师爷事件当做导火索……而映瑶又如此平静,天呀,我不敢想下去了。”
小雨疑惑道“怎么你们?都这么害怕权映瑶?黄先生也像你一样,胆小如鼠的,我背后是徐公子,也就是朝廷,我就真不信了,权映瑶会为了一个栾师爷与朝廷作对,呵!”
说着,小雨端起汤锅,喝起了蘑菇汤。
夜里,小雨躺在床上,突然浑身发冷,便想喊甜甜过来添被子,可叫了几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沙哑,这是怎么回事?于是想起身下地,可又发现自己的双腿不听使唤,掀开被子一看,自己的腿,居然不见了!只剩下两个瘪瘪的裤筒趴在床上,这裤筒,这裤筒张牙舞爪般向我扑来!
“啊!”
小雨一声尖叫,梦醒了,甜甜急忙跑了过来,“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小雨气喘吁吁,头上的汗珠不停落下,又紧忙掀开被子瞧了瞧,哎,没事,没事,噩梦一场罢了。
“我没事,你去睡吧。”
甜甜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起身走了。
次日一早,见小雨还未起床,甜甜便去煮粥和蘑菇汤,又过了半晌,小姐怎么还在睡?甜甜回到房间轻声道“小姐,天亮了,快起来喝粥喝汤吧。”
见小雨没有动静,甜甜走了过去。
只见小雨她面部煞白,嘴唇铁青,满头的冷汗和凌乱的被子,小姐她?她?“小姐!”
一声大喊后,甜甜去摸她的鼻息,还有气……
“来人呀!来人呀!小姐出事啦!”
良久后,房间里的徐判坐在轮椅上道“先生,她怎么样了?这是什么病?竟如此吓人?”
郎中一边把脉,一边观察,叹气道“应该是中毒了,可是老夫从未见过这样的毒,会致人皮肤成铁青色的毒,你家小姐平日里都吃什么?”
徐判看向甜甜,甜甜小心翼翼道“平日里,就是正常的蔬菜,水果,牛羊肉,没什么特别的呀。”
一旁的鲁大突然道“蘑菇!我妹子爱吃蘑菇!她每天都要喝蘑菇汤。”
片刻,甜甜端来新煮好的蘑菇汤,郎中闻了闻,又在汤锅里翻了翻,银针试毒,并没发现异样,于是摇头道“如果不是吃了毒蘑菇,那就是吃了别的什么脏东西,老夫见识少,抱歉了。”
说着,郎中起身走了,接着又陆陆续续来了五个郎中,依旧没人能看小雨的病,此时小雨出着冷汗,嘴唇抽搐,昏迷不醒。
鲁大急的来回踱步,徐判抱着小雨的手,呼唤着“小雨,小雨,你醒来吧,你醒来,我们就成亲!”
可小雨却没有任何反应……
鲁大突然道“鬼先生!鬼先生!他是著名的神医!当年他救了映瑶,那起死回生的场面我还记忆犹新!”
甜甜道,“我去请他过来。”
鲁大拦住甜甜,“不,我亲自去,他们会给我些面子。”
城西权家军营,鬼先生正在和弟兄们练习着晨体拳,可这一把老骨头却疼的厉害,“哎呦呦,哎呦呦,我可练不动喽。”
弟兄们笑着,把鬼先生扶到椅子上,鬼先生笑道“怎么样?老鬼我算数如何?嘿嘿,把欠你们的粮饷算的一清二楚吧?对了,账房给你们发银子了吧?”
“发了,发了,多谢鬼先生。”
鬼先生“呵呵”笑着,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们,不由感叹,哎,这世上啥最值钱?唯有年轻啊!
此时身后一个人跑来,“鬼先生,鬼先生,映瑶姑娘叫你回去!有急事!”
城西院落中,宋三,映瑶,鲁大站在那里。
鬼先生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映瑶道“小雨吃蘑菇中毒了,我们现在过去,你不是神医吗?快拿着你的家伙事儿,我们出发城东。”
马车上,四人不语,片刻,鲁大抱拳道“多谢鬼先生肯出手相救。”
鬼先生摆摆手道“嘿嘿,不用谢我,你谢他俩就好。”
鲁大看向宋三,映瑶,三人微微一笑。
一路上,鲁大看似紧张的很,他双拳紧握,喉咙不停咽着口水,眼神时而坚定,时而迷离,时而伤心。
映瑶伸出手,放在鲁大手上,道“不用担心,小雨她会没事的。”
鲁大硬挤出笑容,点了点头。
宋三望着外面街景,一直没有说话,心里盘算着,鲁小雨中毒?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