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指令已久的弓箭手听令拉紧弓弦,箭矢飒沓如流星,倾射在新娘们的身上。
凄厉的哭喊戛然而止,红衣如火,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她们的脸上还流着点点泪珠。欢喜而来,含泪而去。
山风吹动她们焰红的裙摆,灼伤了宫子羽寒冷的心。
宫子羽对着身后之人问道:“金繁,我要做一件事情......你会帮我吧。”
金繁眼眸一沉,闪烁不定的眸映着山下的灯火,终是归于平静。
“当然。”
商宫,小佛堂——
商宫一如她离开时的模样,檐下风铃叮叮作响,洁白的雪落在屋头,更显绵柔。
仆一踏入院中,她便感知到有人等在了她的佛堂。
看见来人,宫青商踏入小佛堂的脚一顿,又不着痕迹的缓缓上前笑问着:“父亲几时来的,怎不差人来唤我。”
宫流商一身宫家特质的黑色滚金缎袍,衬得他严肃的脸庞更显阴沉。他冷哼一声,将刚刚从她这佛堂里翻出来的兵刃丢在地上,连声质问。
宫流商: “这便是你说的修身养性,诵经拜佛?拜的哪门子佛,斗战胜佛吗!”
宫青商脸色骤变,原本含笑三分的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透着强行抑制下去的怒气。
她敛眸不语,再睁开眼时,怒气已在顷刻间悄然而逝。
不过是,无关之人罢了。
“父亲大人好生无趣,你来找我,就为了此事么。商宫本就擅锻造兵刃,我身为商宫的二小姐,自己铸造些兵器,惹着谁了?”
笑意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只有宫流商才知道她的眼底冻结着千年的寒冰,亘古不化。
宫流商全然不听她解释,看着她的眼神唯余失望:“你为何就是不肯放弃,你是个女子啊。”
在这偌大的宫家,身为女子,天生就弱于男子一头,可她偏要胜过男子,为此不惜与角徵羽三宫决裂。
女子,女子,又是那套说辞,宫青商几年的涵养都被这十年如一日的教导颠覆了。
宫青商:“父亲您说,女子不可当执刃,可我偏要一试。青商哪里不符合执刃之位,除了这生下来就注定的性别,我无一处不符。”
她对此嗤之以鼻,这么多年,她真的受够了。
“你们这些男人啊,自己办不到的事,却还要限制我们女子。当年你输给了执刃,从此对羽宫退避三舍,连带着我和姐姐都处处低人一等,可这些就是理所应当的吗!”
宫流商还是那些陈词滥调,连半分改动都无:“这是我和执刃商议好的——”
宫青商也听腻了:“即使是你们商议好的,那也不该我来遵循,我自三年前就开始奔波筹谋,却被你们安排着给宫尚角当谋士,现在又让姐姐去给宫子羽当军师,怎么我们商宫欠他们三宫吗,凭什么你立的誓要让我们姐妹替你受过。”
她直起身,慢条斯理的拍拍衣摆的灰尘,唇角微勾,显然说出了多年压在心中的话,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父亲,你配吗。”
宫流商怒火中烧,扬起手便要扇她巴掌,她偏偏不闪不避,笑脸相迎,甚至还往上凑了凑。
宫青商:“这一巴掌你若真打下去,我也就认了,谁让你终究是我的父亲呢,即使你再懦弱,再无能,你也是我宫青商的父亲。但——也仅限于此了。”
她现在巴不得他挨了这一巴掌,这样他离开之后,她再顶着这张脸去姐姐那儿一哭......姐姐心一软。从此以往,商宫内外,还有他什么事?
..........作者说..........
弦音误在茶艺这方面,远徵弟弟,青商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