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确实足够疲乏,林墨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果不其然,当天夜里,陆柏尧就出现在了他的梦里。
只不过此陆柏尧非彼陆柏尧,这是他应当从未见过的,高中时期的陆柏尧。
梦里还是那张完美的脸,同样的篮球场,同样的白衬衫,同样大大方方掀起衣角擦汗的少年,只是少年的略显青涩的脸上,少了些笑容,多了些板正。
周围人很多,吵吵嚷嚷的,但就像主角和npc的区别一样,周围所有的人都是一团一团的被薄雾笼罩着,林墨看不清也听不懂,他能看清的只有陆柏尧的脸和陆柏尧帅气的带球动作。
少年陆柏尧刚打完一场球,眼睛一直不停在往四周看,像是等待着某个人。直到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人,板正的脸方才放松下来,露出了微笑。
林墨双腿不受控制的走过去看,画面里陆柏尧的脸越来越近,少年林墨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瓶水递给了陆柏尧,他接过了少年林墨递过去的水喝了一大口,然后说了句什么。
林墨没有听清,他想让陆柏尧再说一遍,却发现自己和陆柏尧的嘴型虽然一直在动,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林墨突然腿上一疼,一个球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脚背上。他疼的跳了起来。陆柏尧着急的蹲下身子检查他的脚,扔球人赶过来在旁边一直道歉,而自己微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感到很奇怪,这到底是自己的梦吗?为什么他会不受控制的做出与自己想法不同的动作。再者这个梦境实在清晰的可怕,痛觉也真实得可怕,就像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再现一样。虽然看不清那些npc,但他却能看见陆柏尧脸上的每一处绒毛,每一根发丝。而他之于这个场景,就像只是一个旁观者,只能空乏的看着主角的互动。
眼前突然有一团黑雾开始旋转,林墨脑袋很晕,眼睛都快要冒星星了,那黑雾却自顾自地越转越快。很快画面变了,这次的场景是教室。
林墨看着梦里的自己在讲台旁的净水器里接水。接完水,那个林墨从讲台上经过时瞟了一眼台下。教室里坐着一堆的学生,一个个屁股都牢牢粘在椅子上,硬得跟僵尸似的。明明是下课时间,班里却没有一个抬头或是下座位的同学,除了林墨自己。
“尖子班的同学都这么卷吗,这也太压抑了”,林墨在心里默默吐槽。胖胖的班主任坐在讲台上突然转头看着他,扶了扶眼镜。他立马尴尬的低头,目不斜视地跟着地板回到了座位。
回到座位后,‘林墨’也没有安静的写作业,而是拿出纸笔写了张小纸条,细细折成千纸鹤的形状后牢牢抓在手里,紧紧握住,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等没有人注意他的时候,才一把丢给了旁边的人。
林墨只觉得他好傻,自以为是的掩饰动作实在是欲盖弥彰,本来在班里不起眼的他,又是摇头晃脑,又是闭目养神,在一众认真学习的“低头族”中实在是显眼的很。老师得是多大的自控力才忍住没笑出来,还得装成没发现他小动作的样子。
这时林墨才发现,陆柏尧就坐在‘林墨’旁边,只是隔着一条窄窄的走道。陆柏尧一个人坐在窗边,他也不像旁人那样下课时也争分夺秒地学习。眼睛半闭半睁,似在闭目养神,也似在看着手里的书。
四周安静的要命,所以那张纸条的动静很明显。‘林墨’使劲往陆柏尧那儿够着,手已经伸到了陆柏尧的桌子上。
陆柏尧接过纸条,没打开就丢了。‘林墨’一直注视着陆柏尧,看到后又写了一张纸条给陆柏尧,陆柏尧再次丢掉。这样反复三次后,陆柏尧才打开了纸条。林墨心想“陆柏尧以前脾气这么坏吗,他把我的纸条直接丢了三次,我居然还没跟他生气,反而一直贴上去,可真是丢人啊。”
林墨凑近看,那纸条上写着“帅哥帅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觉得你看起来好眼熟”。林墨还没来得及多想,熟悉的黑雾再度袭来,周围的色彩全被侵蚀掉,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深度睡眠中,一切都像没发生过,只剩一片黑暗。
第二日清晨,温煦的阳光静静照耀着宿舍楼外的树林,几只鸟互相追逐嬉闹,好几个女孩一边学舌逗他们叫,一边用相机疯狂抓拍。
一缕阳光从床帘里透进来,正好照到了林墨的眼睛上。刚刚半梦半醒的林墨这下是真的醒了,他最烦早上的鸟叫了,不论多累多困,只要一听到这声音就会头皮发麻,立马清醒。
林墨翻了个身,脑子虽然醒了但眼睛还没醒。背对着阳光,继续闭目养神。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梦里那张纸条上熟悉的最后一句话,“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林墨顿时汗颜,自己在梦里这么猛的吗,给一个男生一直传这种纸条,也难怪会被陆柏尧丢掉,要是陆柏尧换个性别,这不是妥妥的骚扰吗他已经脚趾抠出一大块墙皮了。林墨又深呼吸了几次,拍拍自己的胸口,道,“还好只是在梦里,梦都是反的,梦都是反的,我肯定不会干这种事情。”
慢着,林墨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舒服,不是脚痛,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还平躺在床上,眼睛向那个不对劲的位置看去。
--OMG!
不过是做个梦而已,而且是个极其正经的梦,自己怎么会这么,热血沸腾?惊悚,太惊悚了。林墨觉得自己在梦里已经够变态了,要是让陆柏尧知道自己对着他发梦,不得恶心死自己才对。不行,不能让陆柏尧发现我对他有这种想法,不然肯定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林墨克制着不去想陆柏尧,也没去找他。校园很大,不是同一个专业的学生基本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开学那天那个一面就刻入林墨心里的人,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墨不敢去想关于陆柏尧的任何事,暗恋就是这样,越是想象自己与对方相处的情形,越是想象自己与对方的关系,就越是感到孤独和不安。
但他又控制不住的会去想陆柏尧,若是控制得了,也就不叫喜欢了。于是他想办法让自己忙起来,忙到没有时间去想陆柏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