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墨回过神来,那个青年已经走到了他跟前,轻轻帮他扶起了摔到地上的行李箱。他慌忙接过对方递来的行李箱,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对方微微一笑,微弯的眉眼下睫毛纤长,深棕色的眼睛像首饰店里的紫钛晶一样好看。
看到林墨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轻哼着笑了下,摘下口罩,一张绝对能勾走不少人魂儿的脸蛋出现在林墨眼前。他微笑的时候嘴角弯成会一个恰到好处的弧线,柔和而温暖。
林墨不由得问了声:“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见你第一眼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对方似乎没想到林墨会不认识他,愣了下,“不记得我了?”青年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那张似乎总是保持柔和的脸上染上了一些焦虑,最终却只是说了句这样不痛不痒的话。
林墨很惊讶,他们之前认识吗?他今天是第一次来汉城啊。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起啊,我记忆力有点问题。”
对方皱了皱眉,显然不相信他这番说辞。回答:“既然你不记得就算了,我是陆柏尧。”然后转身离去。不知为何,这个动作让林墨看出了一股子恼羞成怒的气恼。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帅哥怎么变脸变得怎么快。莫非自己以前认识他,但是多一句话都懒得说,也不听他解释,真是有够傲娇的。
不过他没一会儿又开始沉溺于陆柏尧的美色中:帅哥就连生气,也这么好看啊,他冷着脸的样子就像是一座精心雕刻的冰雕般绝美,让林墨完全无法生气起来。
林墨没注意到,他和陆柏尧的声音也清楚的传到了贾文君耳朵里。正当他准备跟贾文君分享见到帅哥的喜悦时,贾文君已然挂掉了电话。等他回过神来疑惑的又打了过去,对方却一直无人接听。
他没再纠结,关了手机之后就向寝室走去。
寝室环境不错,每人自己的上床下桌和一个衣柜,四人一间。还带一个聊胜于无的阳台和一个不能同时容纳两个人的洗漱间。
除了他以外寝室还有两个人,应该也提前认识的。那两人比他来得早,已经收拾好东西,坐在各自的桌子前一起联机玩着游戏。高点儿的室友叫陈宇,稍矮一点的叫许子豪。
林墨自来熟的跟他们打招呼,“真没想到咱学校的宿舍环境这么好啊,还有独立的卫浴和阳台。”
许子豪大笑起来,“就这只有两个破水龙头,连个喷头都没有的地儿也能叫独立卫浴?”
林墨道:“相比其他学校六人间八人间的,四人间已经很不错了吧。我高中的时候,寝室是十二人间的。”
许子豪惊呆了:“十二个人!那是怎么住的?上中下三铺?你们叠罗汉睡觉啊。”
陈宇忍不住敲了下许子豪的头,“就说你蠢,哪有那么夸张,你坐火车没睡过卧铺啊。”
许子豪道,“是坐过啊,那不就是叠罗汉吗?”然后他翻出一个视频,“诺,你们看,生了一百个孩子只有一个房间怎么办。”
林墨凑过去看,封面是一个很正经的装修视频,可内容却十分离谱。一个不大的房间把四面的墙壁各凿了三个洞,一堆复制粘贴的小孩从门外进来,然后一个个自觉躺进了凿开的洞里,这就是他们的床了。
许子豪道:“他虽然标题写的一百个小孩,但这儿实打实才十二个人头,和你说的十二人间宿舍不是一样一样。”
接着视频里的十二个洞窟,各自多了一个弹簧床,然后这些弹簧床同时工作,把十二个小孩一起弹到了地面。与此同时,地面开始下陷并注水,成了一个“豪华版澡堂”。
林墨第一次见这种“正经”装修视频,目瞪口呆。
林墨道:“现在设计师的思想已经这么超前了吗?我以前寝室就是正常的上下铺,一个寝室放六张床还是塞得下的,只不过没什么空余的空间放柜子,大家的私人物品都很少带。”
陈宇道:“这就是个搞笑视频了,谁一胎能生一百个?现在的打工人都喜欢发疯,设计师也不例外。”
铺床的时候,陈宇特别热情地主动搭了把手。陈宇把卷起的床垫抬起往上扔,以一个极其意想不到的角度稳稳落在床头,然后向下滚动,缓缓铺开。
“我去,”陈宇讶然,脑子还没回过神来,嘴巴就已经开启了男大学生必备的装杯模式。“不愧是爸爸我啊,铺床的姿势都这么优雅,床铺在我手里都得乖乖听话。”
许子豪无语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阴阳道:“对对对,你好厉害啊,床垫都会铺,你最厉害了。”
林墨倒是很给面子的赞叹起来,“哇,你真的扔的好准,这么重的床垫在你手里就像篮球一样听话,你球肯定也打得很好吧。”
陈宇道:“我以前是校篮球队的,还当过几年队长。投得准一点儿而已,也没有很厉害啦,一般一般啦。”林墨这马屁算是拍到位置上了,他还没说话,陈宇就搂住他的脖子道,“骚年,我看你肯定也对篮球感兴趣吧,不如和我一起加入校足球队,并成为我的忠实粉丝吧。”
他捏住林墨的嘴,摆出一个“好”的口型。然后满意的点点头,道“行吧,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要成为我的粉丝,那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你这个弟子了。”
许子豪突然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哼。”陈宇立马丢下林墨,扶住了要站起来的许子豪,道“当然当然,小许同志才是我最忠实的头号粉丝。”那一脸谄媚的模样,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许子豪挣开陈宇的动作,径直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陈宇,你就是有病。”
陈宇本来还想拉住许子豪的动作,听到这句话不自觉放下了。
许子豪走后,陈宇一秒内从满脸笑容的疯狂戴夫变成了被咬了脑子的疯狂戴夫,沮丧的像是一个缩起来的土豆,一言不发的坐了回去。
林墨在一边一句话都没敢说,他悄悄减缓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两个人真够奇怪的,怎么就突然生气了,怎么就突然emo了。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咱就是一个戚戚惨惨的胆小菇。
还好头顶乌鸦飞过的时间没持续太久,新舍友的到来打破了一室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