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早早并不打算在北海逗留，准备回仙界找行止商议。
辛遇之顿了顿，目光有些复杂，迟疑地开口。
辛遇之我答应过行止神君，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闻早早挑了挑眉，轻笑一声。
闻早早起誓了？
辛遇之没有。
闻早早未在神明面前起誓，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说完，她伸手拉住了辛遇之的手。辛遇之却猛地一挣，试图挣脱。
辛遇之不可，天道……
闻早早天道可不会管这种小事。
辛遇之可是，我在扬州城中听到了清夜神君的故事。
闻早早那是因为他动了私情，为救凡人，逆行天道，所以神格被废。
说着，她顿了顿，重新抓住辛遇之的手。
闻早早所以，你看，没关系的。
她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试探，仿佛是在赌，赌天道是否会容忍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毕竟，从第一次见到自称“尔十”的辛遇之时，她便在试探天道的底线。只要没有妄动神力，天道似乎可以容忍这些小动作。
一阵清风拂过，一切如常，无事发生。然而，辛遇之依然低下头，声音苦涩。
辛遇之可是，我的脸……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闻早早的目光落在辛遇之的面具上，缓缓抬起手。辛遇之下意识想躲，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随着面具被缓缓摘下，他的眼泪也随之滑落。
辛遇之是不是吓到你了？
辛遇之的声音有些哽咽
辛遇之这是天道对我的惩罚，永远也去除不掉。
闻早早强忍着眼泪，轻轻摇了摇头，指尖颤抖地抚摸着他那一片片深深的伤疤。
闻早早你傻不傻？当个凡人，寿终正寝，重新开始不好吗？
辛遇之不好，一点都不好，是我没有护住你。
闻早早再也忍不住，一下扑进了辛遇之的怀里，泪如雨下。这段时间积压在心底的思念终于有了宣泄口，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现在，她再也不想和他分开了。
辛遇之低头想重新戴上面具，但闻早早坚决不肯让他戴回去。
辛遇之会吓到其他人。
闻早早好吧。
——
西苑被毁，行止如今带着沈璃住进了拂容君的府邸。闻早早站在窗外，默默看着行止的背影，摇了摇头。
闻早早相比于行止，我还是自由许多。
她明白，行止受人敬仰、受人供奉，同样也肩负着守护天外天的重担，无法脱身。相较于行止那份不可逃脱的责任，她的这点自由显得异常珍贵。
闻早早当初行止斩六冥，镇凤来，最后撕裂了一片空间困住了成千上万头魑魅，也就是如今的墟天渊。他若被夺去神格，没有神力维系法术，墟天渊自然会消失。而那里面镇压的魔兽，也会随着它的消失一同消失。但与此同时，灵界也会因墟天渊的崩塌而沦陷。
辛遇之为何如此？
闻早早叹了口气，眼神凝重。
闻早早即便是神，要开辟出那样一片巨大的空间，也是极为困难的。即便成功开辟出来，那片空间也像光一般，稍纵即逝。唯有借助山河之力，依凭自然大道，才能成就墟天渊。所以，他借用了魔界的五行之力，灌入神力，才铸成了墟天渊。从那时起，魔界便与墟天渊紧紧相连，生死共存。
辛遇之以碧苍王的性子，她恐怕第一个不愿意……
他又想起行止对他说的话，闻早早和天外天同样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彻底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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