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灼溪在宫门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她将狐狸面具归还宫子羽后,正欲离开。
迎面却走来一人,宫灼溪看清他的面容,下意识的想转身绕路。
可那人也看到了自己,只好硬着头皮,步伐极慢的步步走近。
宫灼溪角公子。
宫灼溪停在离他几步外的距离,微微屈膝问好。
宫尚角眸色幽深看着她,她见他时总是像一只怯生生的兔子,从小便是如此。
宫灼溪本以为他认不出自己,小心翼翼的从他身边走过,宫尚角却扼住她的胳膊,宫灼溪惊然失色,抬头望了他一眼。
宫灼溪角…角公子?
宫尚角宫灼溪,你自小与我生疏,我本以为你会忘记我。
宫灼溪想朝他笑一笑,可胳膊被他握的生疼,她努力半天也只扯起一抹僵硬的假笑。
宫灼溪我怎么会忘记角公子呢。
宫尚角的手渐渐松了劲,宫灼溪也随之松口气。
她是怕宫尚角的,和他待在一处宫灼溪便觉得不自在,做什么都不由自主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快。
宫远徵哥,原来你在这里啊。
顺着声音看去,宫灼溪的神情微微一变。
是宫远徵来了。
少年的身影很清瘦,一身黑色束袖锦袍,刺绣上嵌着金线,腰间系着一个暗器锦囊,脸上还带着见到哥哥的欣喜。
这和那群新娘口中的宫远徵,简直不是同一个人,眼前的宫远徵不过是个小朋友。
宫灼溪远徵弟弟。
宫灼溪这次的笑,比刚刚的自然的多。
宫远徵欣喜的神情渐渐淡下去,似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她。
宫远徵不许叫我远徵弟弟。
宫灼溪眨眨眼,嘴角一弯。
宫灼溪可我是姐姐,不叫你弟弟,那该叫你什么?
‘姐姐’两字落在宫远徵耳中,他有些不自然的敛了敛眸。
宫尚角可刚刚也没见得你叫我哥哥。
宫灼溪一噎,无措的看了看他们兄弟俩。
宫远徵也讶异宫尚角的话,他哥哥似乎对这个女人有些上心,可他也知道宫尚角和宫灼溪生疏如陌生人,那为何他哥哥会对宫灼溪如此不同。
宫灼溪二哥哥。
宫灼溪微笑,生硬的唤出这一声‘二哥哥’。
宫尚角嘴角的淡笑转瞬即逝,只令人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他转身离开了,宫远徵刚要跟上,便见宫灼溪甜甜的笑着,朝他挥挥手。
宫灼溪远徵弟弟,下回见。
宫远徵的心仿佛春夜里燃起的星火,怔了一瞬转过身,背影透出一股慌乱。
————
自从那日见到宫灼溪后,宫远徵心里便疙疙瘩瘩的。
宫灼溪和宫子羽关系好,按理来说,宫远徵应该连带着也讨厌她,可他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她,想起她一颦一笑的模样,想起抱她在怀时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他甚至有些期待她口中说的‘下回见’。
一抹红光在漆黑的夜色中尤为显眼,宫灼溪推开房门望着那抹红光,讶然的微微蹙眉。
高塔亮起红灯,宫门要变天了。
女客院落来了一批侍卫,四处搜查清点人数,新娘们都不情不愿的从榻上起来,姜姑娘却是被裹着被褥抬出来的,上官浅凑上前只见她面容惨白,不知死活。
新娘人数差不多了。
只有宫灼溪和云为衫还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