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毛病,无非是口臭,回去吃几天黄连就好了。”
流氓往地上吐了口痰,“你倒是香,要不来伺候伺候我,让我也想一想。”
竹茹叹了口气,神仙下凡的规矩是不能用法术,她干脆封闭了自己的灵力。不过对付这种小喽啰,也犯不上用法术。
她抬脚踹桌子,桌缘撞上流氓小腹,痛得他张大了嘴哀嚎。手中的毛笔点着他手臂上的麻穴,将他的手抬起。她坐在桌子上,一挥手,一张帕子落在流氓的手腕,青葱玉指搭上他的腕,挑挑眉:“脉象细弱、虚浮,重按无力,脉搏沉迟,这位兄弟,你肾虚啊!”
竹茹知道他没文化,还贴心地换了直白简单的话。
“你这个贱人说什么屁话!赶紧给爷放开!”
毛笔笔尖换了方向,带着浓黑的墨色和让人生疼的力道落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上。
“你这病不太好治啊,天底下也就我能治了。这样,城里最大的客栈,你从这里三跪九叩过去,我就大发善心治治你,否则……”
竹茹话头一转,“搞得我今天心情都不好了,收摊。”
“哎呦!”竹茹物件收拾得很快,徒留那小混混在地上打滚哀嚎。
“徵公子,人都散了。”
马车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把那男人带回去。”
随从虽不知为何,但他深知不能问为什么,只道是。
宫氏一族常年隐居旧尘山谷,自成一派,不受江湖规矩约束,视无锋为死敌。旧尘山谷地貌奇险,宫门内部遍布岗哨暗堡,且常年戒备森严,昼夜换岗,从不间断,族外之人很难进入。
宫氏家族分为四门嫡系,以宫为姓,以商角徵羽为名。徵宫擅长医毒暗器,商宫擅长铸造兵刃,角宫外务,负责家族营生和江湖的斡旋,羽宫内守,防卫统领宫门上下。
宫门历经百年,他们高度团结一致对外,难以瓦解。
昏暗的大牢里,一个男人躺在铁床上,每个穴位都扎着针。
“真有意思。”
若是竹茹在场,一定能认出那生死不知的男人就是她遇见的那个流氓混混。
“徵公子,羽公子身边的金繁送过来一个前哨据点的探子,服了毒,心口还被刺了一剑。”
陡然被打扰了兴致,宫远徵收敛了笑容,冷声道:“知道了。”
“还有,”宫远徵吩咐道,“今日遇到的那个医师,去查查她。”
“是,属下告退。”
竹茹很喜欢凡间,比天庭热闹许多,当然烦心事也多了。她站在桥上,看见一个女子站在湖边,望着湖水出神。
她本已经迈出了两步,想了想,脚步一转又走了回来。
可别是想不开的。
她走下桥,慢慢靠近那女子。
“姑娘?”
那女子转头,竹茹望进了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
“此处风景很好吧。”
“是啊,”那女子抬眸,“真热闹。”
嘴里说着热闹,竹茹却感觉这女子将自己与世界隔绝了,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世间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