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关于
确定关系的时候是在初雪那天。
邓放抱着一束厄瓜多尔玫瑰敲开了姜早的公寓门，探出小脑袋的姜早被那超大花束惊了一下，她昨天晚上在微信上说“邓放，我们在一起吧”，他秒回了个“收到”后给她气得不想理他。
没有想到他大早上地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你……怎么来了？”
“我想着，告白的时候不能是你主动，我昨天晚上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今天总要主动的。”
“姜早，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站在门外，看着她白净的脸蛋，他来得很早，姜早也是刚刚起床，素着一张脸，干干净净。
姜早是有点懵的，但更多的是欣喜，她让开身子让他进来，还顺手接过了他怀里的花。
进到她的公寓，躲在猫爬架顶端的小鱼“喵”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你……你随便坐。”
她脚步微顿，想转身去找花瓶的脚步被他拦住，他没说话，但已经把她拉进了怀里。姜早着急忙慌地把怀里的花撤到一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哇，手感好好。
她拉回思路，脸颊红了起来，说：“我，我昨天晚上就提了，这种确定关系，是要一人说一次的吗？”
邓放被她那双漂亮的眸子勾到，视线牢牢地锁着她樱花般的唇瓣。
姜早吞了吞口水，说：“那要不……亲一个，让你有点男朋友的实际存在感？”
她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大胆，她捂着脸，想要移开与他胶着着的视线。
“你还真的是……”
“太可爱了。”
后半句话被他隐藏在亲吻中，他只是轻轻地碰了下她的嘴唇，两人脸都红得不行，姜早舔了舔嘴唇，看着他线条硬朗的脸颊，大胆地揽着他的脖颈，把人压了下来，说：“亲一下，好像没有感觉……”
“再亲一下！”
亲好多下的结果就是姜早原本小小的嘴唇肿了一圈，她化妆的时候都觉得压根用不上口红，就涂了个润唇膏。
但也没顶过几分钟，就涂在了邓放的嘴上。
怪黏糊的。
“早早，下雪了。”邓放看着窗外开始飘雪花的天，喊住正从厨房小跑回卧室的姜早，她停下脚步，哒哒哒地换了个方向，贴到他身边。
“真的诶，晚点会更大吧。”她眼睛亮晶晶的，说，“那我们中午吃火锅吧，不出去了。”
邓放答应下来，开始打开外卖软件点餐，姜早盘着腿坐在飘窗上，小小的背影就这么一团，小鱼也跟着跳上飘窗，坐到她旁边。
“邓放，我要吃手擀面的，你点份主食呗。”
“好。”
她一说完就啪叽一下歪倒在了那个巨大的长颈鹿玩偶上，眼睛却还是一瞬不瞬盯着窗外。
“看看，还要点些什么？”他坐到她身后，往前探身的时候把手机递给她，小鱼一见到他，就龇了龇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开了。
邓放表情有些僵，他盯了那猫一会儿，说：“我之前送它去医院的时候，它是半点不记得我的好啊。”
“就因为你送它去医院呀，打了四针，还带伊丽莎白圈，谁会喜欢你？”
“啊？”
姜早轻笑出声，加了几个素菜后把手机还给他，又用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说：“认输吧，邓少校。”
邓放下了单后，怀里窝进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我没有想到你会突然跑过来，被正式到了。”
“之前爷爷还说你是个不会表达的人，还真没看出来诶。”
她这会儿有些犯困，柔软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他一手就能掌握的胳膊此刻虚环着他的腰，邓放等了一会儿她的后半句话，发现半天没动静，垂眸一看，人已经耷拉着眼皮就这么睡着了。
邓放轻轻地碰了下她的耳垂，他的确是一个十分不愿意表达内心的人，这可能也是因为他的经历，让他成为个内敛的人。但是姜早不同，她热情奔放，天生就像是应该沐浴在阳光下的娇花，棱角分明，张弛有度。
邓放，你中头彩了。 姜早从书店出来后，就看到穿着黑色夹克的邓放站在阶梯下面，他微微仰头看着她。
两人相视一笑，她顺着台阶往下，把手里的书和包统统递给了邓放，他单手接过来的同时，左手牵过她的手，她的手小小的，骨节纤细，十指交缠间，恰好嵌进他的掌心。
“很棒诶，这次没有迟到。”她眼睛笑得弯弯的。
邓放也跟着笑，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意外，我后面是不是都没有迟到？”
“时间过得好快呀，邓放，我们认识整整一年了诶。”她紧了紧围巾，呼出一口随着空气弥散的白气。
“没想到你谈起恋爱来还怪直接的。”
邓放：“为什么这么说？”
“哪家好人刚谈恋爱没几天就带我回家的？”
“十五天。”
“我们谈恋爱十五天了。”邓放非常严谨，牵着她的手还紧了紧。
“哦，哪家好人刚谈恋爱十五天就给人带回家的。”
出租车司机不时从后视镜里看过来，这小姑娘一看就娇滴滴的，这男人看上去一脸正气，但怎么这么心急，不会是骗小姑娘的吧。
“小姑娘，找对象要小心，现在的男孩子，骗小姑娘的可多了，这么着急带家去的，还是要当心。”
两人下车后，司机师傅悄悄地喊住姜早。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笑着说：“谢谢师傅，他人很好的。”
邓放站在一边等她，灵敏如他，自然听到了司机师傅的话，他看着朝他快步走来的姜早，突然有些迟疑。
“怎么了？”
“你如果觉得现在见我妈太着急了，我们缓缓，没关系的。”邓放轻声说。
姜早愣了一下，倏地笑了起来，她抬手碰了下他的下巴，说：“听到那师傅的话了吗？我以为你会当没听到呢。”
“我要是说不去，那你手上拎着的东西不是白费了？”
邓放双手都拎着姜早准备的礼物，说：“没关系的。”
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她看着他沉沉的眸子，说：“走吧，阿姨肯定等着急了。”
她圈着他的手腕，把他往小区里带。
“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因为我……没见过我父亲，我妈不想搬离这个地方，她觉得这边有父亲的影子。”
“我们结婚以后的婚房在隔壁小区，面积还挺大的，刚毕业的时候买的，可能装修不是你喜欢的风格，随时可以改。”
他垂着眸子，看着乖巧按电梯的姜早，她站回他身边，红红的嘴唇微微嘟起，他等了一会儿，果然听到小姑娘脆脆的声音。
“那我要那种原木风的，看起来亮堂些，你反正都住在部队里，我一定要按我自己喜欢的重新装修。”
“好。”
邓放的妈妈池欣是位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可能是常年在空军医院上班的原因，她带着很浓的学者气息，举手投足间温润有礼。
所以，没几下就把姜早迷得两眼冒星星。
“阿姨，您做的熘肉段好好吃！”
“阿姨，您也太厉害了，雪绵豆沙比奉天家的还好吃。”
“阿姨……”
姜早嘴甜，长得又好看。跟着小尾巴一样黏在池欣身后，甚至还想帮忙洗碗，她袖子还没挽起来，就被池欣和邓放拦住。
“早早，你去客厅吃会儿水果，妈，你陪陪早早，这几个碗我会洗干净的。”邓放用干净的手背碰了下她的后背，姜早瞪了他一眼，挽着池欣的手离开了厨房。
“小放这个孩子闷是闷了点，但他心是极好的，只是他和他爸爸一样，一心扑到飞机上，难免有时候会忽略你的感受，早早你得有个心理准备。阿姨……阿姨看到你和小放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这是阿姨一点小心意，早早你得收着。”
在一番拉扯后，姜早细白的手腕上多了个水润透亮的玻璃种玉镯，送礼成功后，池欣就寻了个要帮她整理房间的借口，哼着歌离开了客厅。
“邓放！”
“邓放！”
手都还没擦干净的男人看着一脸哭唧唧的姜早，小姑娘冲他举起那纤细的手腕，清冷冰透的镯子和她原本戴着的白贝母手链凑到了一起。
“怎么了？”
“阿姨怎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好意思收啊！”
她有些着急，脸都红了一圈。
“不急。”
“怎么能不急嘛！这个好贵重的。”
她上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邓放勾了下嘴角，握着她的胳膊把人拉进厨房，他顺手拉上移门。
“你喜欢吗？”他捏了捏她的脸蛋。
她抿了抿嘴，说：“喜欢的。”
“那就收下，我妈妈很喜欢你，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以后多陪陪她就好。”
姜早皱皱鼻子，圈住他腰，把脸埋进他怀里。
“那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和阿姨好的。”
“嗯，早早最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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