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经常有穿着统一又华丽的人来找我写信,我认认真真把他们的话记录下来装进信封里封好。
“寄去哪?”我照常问。
“烧了吧。”对面的人照常答。
人一直在变,但那句话却出奇的一致。
白天写信,晚上由我带回去烧掉。商朝人的精神状态,安否?
时光鸡不忙的时候会来看我,陪着我在暖和的火盆边读那些要烧掉的信,读完往火盆里一扔,所有文字付之一炬。
有一次,有两个人鬼鬼祟祟过来,坐在我的对面付了两个贝币说要写两封信。
手上缚着黄带子的人坐在我的面前,意气风发阐述自己在朝歌所建立的功业。这时,我才晓得他们都是朝歌质子营中的人,质子营就在我的摊子后面。
讲话不太顺的男人磕磕绊绊的讲完后,摩挲着手掌问:“能寄出去吗?”
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又使我惊喜,已经许久没人让我寄信了。
虽然只有一贝币,但这样重的赋税之下,有的人连衣裳都没得穿,何来钱币呢?也就起初那半月生意极好,再往后便没旁人来了。纸张也不卖了,时空超市的人说我违背秩序不再卖我信纸了。还好,我事先囤了些花花绿绿的本子,还能将就使着。
朝歌的人已经习惯了我的存在,对我失去了兴趣。
这些日子也全凭质子营里的人来找我写信过活。
我问收信人是谁,黄带子男人脱口而出“伯邑考”。
我手上的笔一顿,再次打量面前的人。
哦,是姬发,真是天大的缘分!
另一个叫鄂顺。但记不得记不得,这个人我并不认识,许是历史读的不够通透,回去后还要多多学习。
时光鸡把空间钥匙给了我一把,我想要去哪只需要在虚空中画一个圆默念一声地址即可。写信一贝币,送信两贝币。
质子们的信,我送的很轻松。但为了避免麻烦,我对外说信三日后才能到达,即使这样我依旧是送信送的最快的。
质子营中有女子,其中有个姓墨的经常来寻我。她的信大多是写给妹妹的,怕不是个孤儿。
王孙殷郊也来找我,选最好看的纸给母亲和墨女写信。有一次他问我能否画饕餮纹,我摇了摇头说不会,他嘴里喃喃可惜,还想送给父亲。
某日,我正给北地的苏全孝写字,一沓纸拍在了我的桌子上。
“这些信都是你写的?”
我看着那些花花绿绿写满情话的纸回到是的。
他推开苏全孝坐在我的对面盯着我:“谁写的?”
“不知道。”我边回答边把苏全孝的信装好放进身后的布袋里。
“小女子,我问你话,你最好如实答。”
对面话音未落,我却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