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放松,接下来的几天昭明也不再琢磨事情,在翊坤宫里打络子玩。
进忠升了御前总管,自然是要更用心当差,昭明也不想惹他分心,嘱咐他:“别偷空给我熬汤了,有时间就好生休息着,在皇上那儿也显得精神些。”
“好,听你的。”确实他俩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就是了。
可能是谋划的事情有了着落,昭明感觉自己倦怠起来了些。她无事时就躺在贵妃榻上练练绣工,虽然确实不太算那块料,但看着有些眉目。
“怎么这么烫啊!” 晓月发现昭明满脸潮红的靠在贵妃榻上,伸手一摸察觉出来不对了。
不久,养心殿的进忠就得知翊坤宫招了太医来。
他下了值,匆忙的赶回去。
“我没事儿。”昭明已经退烧了,“多半是逛御花园的时候贪凉,在风口处坐了一会儿,谁知道身体没抗住。”
她想坐起来,“老躺着也难受得慌。”进忠扶她,但没想到身子还是疲软不堪,坐起来一会儿就歪着了。
进忠无法子,只能坐在她后面抱着他,让她靠着自己,半依着他的身体半坐着。
这个小祖宗哎!“差点没把我的心吓得吐出来!”进忠摸摸她的头,已经不烧了。“一下午当值的时候,奴才差点没在养心殿外把满天神佛的名字念叨个遍。”
昭明偷笑。
他也忒可爱了些。
她忽然想起来,“哎,明儿你有空跟李玉确认一下,嬿婉的稳婆和接生嬷嬷找好了吗?”
“您还惦记着别人呐!都病成这样了!”进忠不高兴了:“再说那令嫔娘娘,那是嫔位主子,内务府还能薄待了去?偏偏您这心操得,她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家里几口人,家人好不好的,一一要管!这都罢了,接生婆找没找,孩子奶娘找没找也要管着!”
进忠叹气,“还特地找年家还进献了一个医女,为她接生呢。都这般了,她哪能不好!倒是您,您可好好养着。要不然令嫔罪过就大了!”
也不怪进忠吃醋,人家正经的丈夫乾隆管的都没有昭明宽泛。以前是小宫女时她要管,成了令贵人,位分还是因她定的。现在是嫔了还要操心,没完没了的!
昭明听着他数落着,不住的笑起来,然后就呛到了。“咳咳咳咳咳……”
“哎呦喂!”进忠赶紧给她拍拍,正巧晓枫端着药进来,进忠就吩咐她:“去跟你家李玉说,长公主惦记她的令嫔娘娘,病了还不忘挂记稳婆和接生嬷嬷的事情,让他上点心。”
晓枫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却规矩的把药碗递给他,福了福身子表示知道了。
进忠端着药,“放心了吧?”
昭明拍他一下:“你也忒促狭了些,看看把晓枫害羞的。”
果然是进忠公公,手段了得,就教了晓枫一招,就把人拿下了。
“这有什么的。”进忠挨着她,手里还在不断用勺子搅着汤药。深宫寂寞,李玉扛不住也是有的,他看得出来,李玉对惢心更多是亲情。
反正他是真的做不到将爱人拱手让人的,哪怕有一点机会,他也不愿意。他根本不信,在王钦手底下磋磨那么多遍骨头还没被磨平的李玉,咬着牙吞了血也爬到御前总管的位置,这点男子心性能没有。
不过是不够喜欢罢了。
既然不是男女之情,那略施些小手段,让他心里惦记的地方换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只要不给他时间想另一个就好了。
他垂眸,昭明啊,你可莫要怪我。御前好看的人那么多,我若不使计谋,你看了旁人我可怎么办啊。
进忠最清楚,别人碰过的昭明决计不会要,李玉,怪就怪你长得好看吧,让进忠醋的不行。反正晓枫那丫头长得也不差,还是正经旗人,只是身世坎坷些,家里没落了。
殿下身侧,我是断断容不得别人的,那是要了我的命。进忠暗自想着,搅动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他还记得,热汤药才有药效,及时停手,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来,快喝了。”
“已经退烧了……”昭明可怜兮兮的看他。“那也不行,快喝。”他舌尖轻轻舔了下嘴唇,一蹙眉,确实挺苦的。
昭明看他皱眉,只能接了药去,“喝就喝呗,那么凶。”她说的当真威委屈,进忠知道自己的动作让她误会了。
他眼见她乖乖的一口气灌了药,脸皱作一团。赶紧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小瓶花蜜,用手指勾了一点,想自己先尝尝味道。
昭明却会错了意,她见了他食指上的那点儿蜜,如同看到了救星,张嘴就去舔,一小节食指就给她含在嘴里了。
进忠感觉自己血气全涌入脑海,一根弦突然崩断了。
“……昭明……”
…………
喝了药发了汗,病也是该好了。
昭明开始想念现代的膏药。
她好像也没有因为进忠当了御前总管而减少夜间活动,整体综合总结下来,就是腰酸背痛宛若咸鱼。
但不管怎么说,昭明也不会放任自己咸鱼瘫的,她也觉得自己闲下来容易出问题,所以干脆关心起来魏嬿婉来。
除了魏嬿婉去请乾隆那次金玉妍生孩子外,后宫里的人还没见哪个妃嫔生产她去呢。结果永寿宫刚报了令嫔发动,就见长公主那比亲王一样华丽的仪驾到了永寿宫门前。
“嬿婉,你只管生就是了,本宫在这儿,莫要怕。”她偏殿都没去,晓月给她搬了椅子也坐不下。
耳朵里听着她一声声惨叫,昭明心里揪的跟什么似的,火烧火燎的。她竟然有些害怕,她似乎改变了很多事情,又似乎很难改变什么。
昭明好怕魏嬿婉死在产房里,她脑海里过了很多关于她们之间的场景。
我从你身边抢走了进忠,我便还你条通天的青云路。自此,你便不需要拜九万阶天梯,也能扶摇直上。
魏嬿婉,我欠你的,我一定都还给你,只有进忠我不能给你。
神啊,求你,放过她。
昭明嘴里念叨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念谁的神名,想起谁就念谁的,慌得六神无主。
晓月见昭明拉磨似的走来转去的,嘴里念念有词,看着都要泪崩了。她如何对魏嬿婉,晓月都是看在眼里的,满宫里哪有一个主子和她一般。
“令嫔娘娘没有力气了!”春蝉哭着跑出来。“晓月!”昭明看她,她就捧着那盒百年野参跟着春蝉去了产房。
晓月见到了双眼紧闭的魏嬿婉:“令嫔娘娘,长公主在外面站着等您两个时辰了!”这话竟然是比补药还好用,她张开眼睛,一挣扎用力!
“看见头了!”产婆喜道:“您用力啊!”
不多时,孩子顺利降生。“让殿下去休息啊,去啊!”魏嬿婉用所剩不多的力气推站在她身旁的晓月。
晓月摇头:“她为了您能生下这个孩子,在外面念遍了诸天神佛的名字。”
魏嬿婉看着床帐顶,双眼失神。她记得那个大师进宫时,昭明嗤笑:“果然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殿下不信这些吗?”当时她还问,只是看那美艳端方不可直视的女子轻启红唇:“走投无路的人才无能寄希望于这些缥缈的东西,求神拜佛?本宫不会让自己落到那般境地的。”
如今说这话的人,却因为自己,信了这些东西。
她扯扯嘴角,眼泪却从眼睛里大颗大颗滑落。
“莫要哭了,现在哭伤眼睛。是不是疼狠了?”魏嬿婉听有人问她,她转头去看,在血腥浓重的屋子里竟然闻到了一丝丝芍药香味。
她诧异:“您怎么进来了?!产房污秽……”她却跌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我是来迟了才是,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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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们昭明打call!
昭明:什么都可以是你的,进忠得是我的
进忠:李玉,对不住了,什么都行,昭明得是我的
不愧是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