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混杂的地下酒吧,是富人的天堂,也是穷人的深渊。每个人都心怀鬼胎,什么情投意合,不过是逢场作戏,释放欲望的借口罢了。
“老大,我们带了新品看看?”张望贼眉鼠眼的凑近坐在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沙发上抽着烟,听到这句话,眼睛亮了亮。
“拿来看看吧。”男人吐出一口烟雾,淡淡开口。
扑通一声,一个男人被推了进来。男人恶狠狠的抬头望着沙发上的人——游川离。游川离眯了眯眼,默默带上了眼镜,这不是在为了装逼,而是这人是高度近视,看不清被推进来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游川离带上眼镜,抬起男人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审视一个商品亦可以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都东西。
这种眼光让琰枋名很不爽,但他却忍气吞声,悠悠开口:“还没看完吗?”
游川离眼神没了审视的眼神,多了些许的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
“齐煊。”
游川离挑了挑眉:“赫兮烜兮,威仪也?”琰枋名也没想到自己随便编的一个名字这个看起来像文盲的人尽然能说出这句话。
琰枋名脑海里飞速转动,就在游川离快要烦躁的时候说。
“嗯,爸妈希望我能光明磊落,像君子一样。”
游川离听见这话,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擦了擦眼角毫不存在的眼泪。
“你知道你到了这里就再也不能光明磊落,像君子一样吗?”
琰枋名紧抿着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你不会救我吗?”
这句话干的游川离猝不及防,一脚揣在琰枋名的肩上,使琰枋名吃痛闷哼一声。
“我?救你?你傻白甜的小说看多了吧,真把这个社会的人想的和小说男主一样?而且,我也不喜欢男人,永远也不会。”这句话是游川离咬着牙说出来的,一开始他还是挺欣赏这个叫“齐煊”的人,觉得他长得漂亮中带有一点侵略性,现在感觉他喜欢男人,对他毫无感觉,甚至在想是不是都已经被人碰过了。
琰枋名缓了缓,平复了呼吸,抬眼望着他,不怕死的开口“你跟这里的人不一样,我坚信,你会救我的。”说完还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游川离不由的干呕了一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就当琰枋名以为他被自己感动了的时候,进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
“带他去擂台,我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游川离不冷不淡的说。
擂台?这两个字在琰枋名脑海里回荡,就当到了目的地,他还是有些恍惚。带上拳套的那一刻,他看见面前是一个长的狰狞,实在看不过去的男人,不由的泛起一阵恶心感,转头看看见底下游川离正在抱臂看着自己。
“打赢了或者活着下来就救你。”游川离用口型告诉他,正当琰枋名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时候,一个结实的拳头砸在他脸上,鼻血瞬间喷涌而出,他猛的后退到擂台的围绳,他感觉他眼前是无数个这个长相恶心的人,他甩了甩脑袋,胡乱的擦了擦鼻血,做好防攻的姿势。
琰枋名小时候是学过拳击的,还是可以拿的出手。这让在擂台底下喝着可乐的游川离对他又提起来兴趣,他想,虽然喜欢男人,但怎么好看的脸被打坏了可太可惜了。
打了几回合,琰枋名左脸微微肿了起来,他现在敢笃定,这个擂台赛没有规则,看着面前对自己竖中指的男人莫名的窜起了火气,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周围的欢呼和叫嚷声此起彼伏,台上拳头砸在肉体的声音也能清清楚楚的听见,游川离犹豫了一下,叫停了比赛,把台上虽然被打的最惨但气势不能输的“齐煊”拖了下来。并很欣赏的替他擦了擦脸上他赛前发呆被打出来胡乱擦了擦的鼻血。
“我对你很有兴趣,要不要当我私人保镖。”
“为什么?”琰枋名喘着粗气,眼神猩红的看着他质问。
“不跟我,你可能比这过的更惨,而且,是你一开始要我救你的,现在我想救你了,你不会是后悔了吧。”游川离一脸严肃。
琰枋名看着面前给自己擦着脸上差不多干掉的鼻血,良久,点了点头。
“我叫游川离,想怎么叫随你便。”
“好的……”琰枋名盯着站起身的游川离,这让游川离浑身不自在,开口问到:“怎么了?”
“没什么……”琰枋名又想了想“没什么主人。”
没什么主人,主人,主,人。
这让游川离脑子忽然当机,他虽然看过实战的人性交配,看过真实的SM,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但要是真的体验到其他的东西,感觉浑身不自在。他想起来最近看见的小狗文学,莫名的恶寒,虽然知道这个主人是什么意思,但很难不让人想歪。
游川离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来。
“做我的保镖是有规矩的,你自己看看。”说着扔过去一个合同,琰枋名打开合同眉头一皱,心里暗骂,这不是保姆吗?
合同第一条:每天早上七点前为我做好营养餐。
第二条:每天晚上要热好牛奶。
第三条:每天要在浴缸放好热水,撒上玫瑰。
每看一条,他都骂一句。玫瑰?什么档次用玫瑰泡澡, 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还有这个第四十八条,凭什么要手洗衣服,家了没有洗衣机吗?但最惹眼的是第三百七十三条。
第三百七十三条:每天给我溜猫遛狗,早中晚三次,每次半小时-一小时。
他没想到这么能装逼的人尽然养猫狗,都说猫狗随主人,那他们家的猫狗……他默默朝房顶看去。
猫狗都傲娇的看着他,看了看他这里有看了看他那里,每看一个地方都象征意义的叫了叫,似乎是吐槽。
琰枋名在心里暗骂,靠,惹上麻烦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不想干了?一个月可以给一万,我没什么仇人,因为都被我处理干净了,但就是太懒了。”
琰枋名听了听,默默又咽下这口恶气,然后开口:“我干,那我住哪?”
游川离看了看他们两个人身处的仓库,并讥讽的看着他:“我觉得这里刚好适合你。”
短暂的沉默,琰枋名恨不得现在就撕了他,但他又不得不得已讨好的看着他:“而且可以住你家吗?”这让游川离不满的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危险的看着他:“我不想让别人进我的家。”
“可是,我才24岁,没吃过什么苦,能不能先让我适应一下再受苦。”说着,想了自己平生所有的伤心事,挤出来几滴眼泪。
游川离没想到长得这么帅的人,尽然才24岁,他真该死,尽然这么羞辱人家,尴尬的摸摸鼻子,勉强答应了下来。
到了游川离的家,家并不是豪宅,而是不大也不小的小别墅,别墅里面不是复古清冷的装饰,而是透露一股家的温暖,很有人的生机。这让琰枋名很诧异,他一直觉得,想游川离这样的人不应该是高大豪宅清冷装饰吗?这样的人和资料给的好像十分不同。
“这是二楼,这个是你房间,将就一下。”不知不觉就跟着游川离来到了二楼,看了看这个房间,没什么装饰,应该没有人住过,但很干净,琰枋名淡淡点头。
“谢谢主人。”
游川离就知道,这小子开口必是金句,叹气一声:“叫我名字吧,太别扭了。”琰枋名点了点头,问了房间里物品摆放和位置就关上了房门。走近浴室,水气缭绕,水汽把洗手台的镜子搞得上了一层水,琰枋名默默写下了“游川离”这三个字。
洗完,琰枋名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检查了房间有没有针孔摄像头,发现没有就安心的翻了翻一些柜子,没有任何发现。
打开手机一看已经三点多了,他默默给局里汇报当前情况,汇报完躺在较柔软的床上,合上眼睛,想着游川离这个奇怪的人。明明资料写着疑似杀人和运毒还有卖淫,为什么看见本人和他的说话语气总透着一股傻气,让他不由的决定,游川离才是被卖的那一个。是的,他是一名卧底警察,一名能力出众的卧底警察,接近游川离就是他的任务,当初以为游川离的简介使一个局里的警察没人敢去,只有他不怕死的向前冲,他觉得那些天天嚷嚷正义的人一见到卧底任务就退缩的警察都是懦夫,如果不做出行动,而只是口头说说而已,那老百姓该怎么办?他冒着九死一生的决心在设计好的角落等待那群来抓他的人,很显然他成功了。
游川离默默抽着烟,在想这个“齐煊”的目的,他没要钱,没要地位,更没有高攀,而且说救他,到底是为什么?看着手臂上一个个的针孔,被自己蠢笑了,可能是换个办法高攀或者来抓我的吧,以后得防着点。为什么要把他带回家呢?当时是什么感觉,看见24岁的他被手黑的“拳击手”像泄愤一样打趴在地,却还是强撑着身子与那个人人扭打在一起,可能是看见以前为了活命的自己吧。他摸了摸怀里胖墩墩的布偶猫,摸了一会就默默躺在床上睡去。
就这样,两个世界毫不相干的人,命运就让他们交织在一起了,也把他们的梦境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