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接到宫子羽私自外出的消息后,立即来到羽宫,眼前一片黑暗,整个院落竟然都没有灯火。他心里暗哼一声,感觉太过蹊跷,径直朝着宫子羽的房间走过去,刚走了几步,感觉有些异样,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宫尚角“血……”
他推拉开宫子羽房门,略一定神,抬脚小心地往里面走,刚走两步,脚踩到了碎片,发出清脆的声音。
房间内,桌椅都倾倒在地上,桌面上的茶壶茶杯碎裂一地。宫子羽的那副狐狸面具也掉落在地上,似乎被人不小心一脚踩碎,变成了几块凌乱的碎片。
墙面上,赫然是和之前一样的无名血字:“弑者无名,大刃无锋。”
奇怪的是,“锋”字的最后一笔没有写完……
宫门之内,上官浅一袭夜行衣,步履匆匆,神色凝重,因其走神,步伐不再轻盈,脚下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且没有注意到迎面飘身而来的小黑。她本想出手了结对方,待见他一身下人打扮,不想多事,旋身躲闭。不料小黑立刻追上去,两人展开近身缠斗。
“谁!”
交手之下,两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明显比想象中要厉害很多。
“你是谁?宫家没有你这样武功的女人!”小黑沉声喝道。
随着第一声响箭的响起。天空中,越来越多的响箭陆续发射升空。从山谷小镇到宫门大门,然后到宫门内部的岗哨。
在这一声声刺耳的响箭声中,上官浅心神不稳,招式露出一个破绽。小黑出掌,打在她肋骨上,上官浅发出一声惨痛的呼声。
禾浅一身黑衣前来支援,一脚把小黑踹倒后,伸手将上官浅胳膊架在肩上离开,两人消失在夜色里。
而小黑也不愿暴露本来面目,见惊动了侍卫,只得转身离去。
上官浅回到房间,关上窗户,拉下面纱,觉得脏腑内翻江倒海,嗓眼一阵腥甜,将满口鲜血吐到盆里。
禾浅伸手帮上官浅擦去嘴角的血迹。上官浅浑身一颤,脸色惨白,摇了两下,终于晕倒在地上。
禾浅心中升起一抹不妙,想到了之前的响箭。
快步拿了一套里衣给上官浅换上。
禾浅推开窗户,端起盆把里面的血水泼到外面。
庭院里传来喧闹声。数个侍卫正在羽宫内巡查,他们的手臂上赫然佩戴着黄玉。其中一个黄玉侍卫回禀道:“奉花长老之命,前来搜查。我们要搜查的是各宫女眷,看有没有伤者。”
另一队黄玉侍卫来到上官浅的房门外。为首的黄玉侍卫拍了拍上官浅房间的门,却迟迟未见里面有任何动静,一时间也紧张起来。
禾浅看了眼门外的人影,把上官浅抱起放在床榻上。但因在匆忙之中,她并没有注意到,上官浅之前吐血的时候,溅了一滴在木架上。
黄玉侍卫正在起疑,宫尚玹和宫尚角一声不吭地走了过来。
宫尚玹“怎么了?”
黄玉侍卫答:“玹公子,角公子,奉花长老之命在各宫搜查受否有受伤的女眷,还请劳烦让上官浅姑娘开门。”
宫尚玹沉沉的嗯了一声。
侍卫又敲了敲门,“上官浅姑娘?”
宫尚角“破门。”
正当黄玉侍卫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门突然吱嘎一声,上官浅在里面把门打开了。她身上穿着白色水衣,披着一件外衣,睡眼惺忪,头发披散,并无异常。
禾浅手上包扎着纱布,跟在上官浅身后。
上官浅“玹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宫尚玹“为何迟迟没有开门?”
上官浅“我感觉身体有些发热,怕是惹了风寒,所以喝了安神汤药,早早睡下了。”
宫尚角“你怎么也在这里?”
宫尚角的目光放在了禾浅身上,随后落在了她被纱布包着的手上。
禾浅“心慌,就找姐姐一起睡。”
侍卫闯进房间搜寻,宫尚玹和宫尚角也踱步进了房间。
宫尚玹慢慢走到窗前,微风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散去。
宫尚玹“不是说发热了吗?怎么还大开着窗户?”
禾浅“屋内有些闷,我就打开了窗户,怕是忘记关上了。”
宫尚角撩开珠帘,进里面查看。
铜盆里空空如也。宫尚角似乎放心了,却在转身时发现了蛛丝马迹,用手轻轻抹了一下架子边,不知碰到了什么,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一下。
宫尚角“你很聪明,知道我对血腥味敏感,所以故意大开窗户,只可惜,百密一疏。”
禾浅“公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上官浅脸上苍白,身形有点摇晃,禾浅右手紧攥着她的手,手心的伤口裂开了几分,鲜血洇湿了纱布。
宫尚角“你告诉我,这是谁的血?”
宫尚角抬起手从珠帘中穿过,把他的拇指和食指指头松开给上官浅与禾浅看,他的手指上是未干的浓稠血迹。
上官浅呼吸急促,眼神躲闪。
此刻,一套带血的夜行衣和一双染血的轻便软底鞋也被搜出来,放在宫尚玹和宫尚角面前。
禾浅垂着眸子睫毛微颤。
心中无力,已然明白,她们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