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开灯,月光从门外照进来,影影绰绰。
禾浅去而复返,从厨房拿了些糕点。
嘎吱一声轻响,禾浅推开了一点门。
脚步声响起,禾浅走了两步,脚下听见瓷器碎片的声音。
她蹲下身,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一旁,捡起瓷片。
宫尚角“放着!”
黑暗里突然传来宫尚角的声音。声音沉冷,犹如一把裹了霜的寒刃。
禾浅吓了一跳,手臂一颤,瓷片从手中划过,落入墨池,禾浅手指被划伤了。但她没说话,只是站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宫尚角“你来做什么?”
禾浅“来看看你。”
禾浅的声音响起,宫尚角收回了带着刀刃的眼神。
宫尚角“过来。”
禾浅附身拿起托盘,走到宫尚角身边。
托盘被宫尚角放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个药瓶和些许纱布。
宫尚角“把手伸出来。”
禾浅“你怎么知道,我的手被划伤了?”
宫尚角“气味。”
宫尚角低头认真处理伤口。
宫尚角“在江湖走动多年,我对血腥味最为敏感。”
宫尚角轻轻用纱布包好伤口,打了个结。
宫尚角“好了。”
宫尚角“疼吗?”
看着宫尚角关切的目光,禾浅突然有些委屈。
禾浅“疼……”
禾浅眼尾泛红,眼中有泪光闪烁。
宫尚角垂眸,他的手还在禾浅的伤口处。
宫尚角“为什么要说出来?”
禾浅“疼就是疼,总要说出来的。”
宫尚角“说出来就不疼了吗,说出来就能不药而愈吗?”
禾浅“不能,我小时候每次受伤,母亲都会一边给我上药,一边给我吹一吹,她说,阿禾要是疼的话,要告诉娘亲哦~每次母亲跟我说这话,我都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禾浅抬眸柔顺的看着宫尚角。
禾浅“被人关心着,难道不好吗?”
像是被禾浅的目光灼到,宫尚角收回了手和目光。
他盯着面前的墨池,声音幽幽。
宫尚角“小孩的世界,和大人的世界不一样。江湖中,幸福和威望,可以拿来分享和展示,而痛苦和秘密,则不可告人。所以人们,常陪他者一起欢笑,却很少有人可以陪着一起痛哭。”
听着宫尚角话里满满的苦涩,禾浅的心像是同宫尚角一样苦涩起来。
禾浅“很少,但不是没有。”
宫尚角看向禾浅,她的目光中带着关切和担心。
禾浅“伤口若是掩埋在心底,自己一遍遍描摹,一遍遍触摸,只会变得更加伤痕累累。”
宫尚角盯着禾浅,看着她的回答。
宫尚角“你看过受伤的野兽吗?他们不会把伤口展示给别人。因为族群里容不下弱者,它们只会独自找一个阴暗的山洞,悄悄舔舐,等待康复,或者死去。”
禾浅“可人不是野兽,野兽没有心。但人有,心,总归要有一个栖息之地。倘若有人相伴,煮雪暖酒,即便不够光明炽热,也足以度过心底的寒冬。”
宫尚角“但并不是每一个你心里的人,都会帮你温一壶酒。也可能,他会在你心上,划下一道伤。”
宫尚角重新看向禾浅。
宫尚角“明日,去医馆。”
禾浅“小伤,没事的。”
宫尚角“我不是指这个。”
宫尚角“你的手很烫,是前几日的风寒还没好吗?”
宫尚角“吃药了吗?”
禾浅“没,自从长老遇刺遇害之后,出入医馆,都需要徵公子的手令,领取药材更是严格。”
宫尚角从怀里取取一块令牌,递给禾浅。
宫尚角“拿着我的令牌,让大夫按你的需求取药。”
禾浅看了看宫尚角,又将目光放在他手中的令牌上。
禾浅“这令牌——”
宫尚角“在宫门内,畅通无阻。”
禾浅接过宫尚角手中的令牌,微微低着头。
禾浅“多谢角公子。”
像是想起了什么,禾浅将令牌收进怀里,站起身走到宫尚角另一边。
禾浅“公子一天都没吃东西,这是今天早上,子延妹妹闹着让我和姐姐做的糕点,没来得及吃,我拿了一些过来,公子吃点吧。”
宫尚角的目光从禾浅身上挪到盘中的糕点上。
禾浅将托盘中的糕点都拿了出来。
禾浅“这都是我做的,想着姐姐会拿她做的给玹公子吃。”
宫尚角伸手拿了一个糕点,轻轻咬了一口。
还不错。
宫尚角眼中漏出一丝诧异。
宫尚角“你们都做了?”
禾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宫尚角的话。
禾浅“嗯,都做了糕点。只不过……子延妹妹做出了一个面团,我和姐姐就没让她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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