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与昼的交替——无法遗忘的事

夜与昼的交替——无法遗忘的事

“奶奶！你快点过来看。”小女孩脏兮兮着脸，手里抱着什么跑向庭院里。

老太太盘坐在木阶上晒着太阳，听到小女孩的声音眉目慈祥地看去。

两人坐在木阶上，小女孩珍宝似得捧着衣服，里面有一只湿漉漉的小狗。

小狗只有巴掌大小，眼睛还未睁开，安安静静地窝在衣服里面。

老太太连忙从屋内拿过毛巾轻轻擦去小狗身上的水渍，说道：“好小的狗呀，湿漉漉的肯定在外面淋了雨。

小女孩趴在地上，怜惜地摸摸小狗脑袋，小狗哼唧一声，她说：“我在马路边的草丛里捡到了，小狗小狗，你的妈妈呢？”

老太太摸摸小女孩的头，说道：“那小夏先照顾它一段时间，帮它找到妈妈怎么样？”

小女孩兴奋地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扬起大大的笑容，说道：“真的吗！我会好好照顾它的，给它取一个响亮的名字，跟我一起吃好吃的，再每天一起玩……”

小女孩不停地说着和小狗的以后，老太太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笑着点头。

“奶奶，你会跟我一起照顾它的吧？”小女孩牵住奶奶老皱的手，问道。

奶奶手上温暖的温度传到小女孩的手心，奶奶回道：“会啊。”

小女孩开心地抱住奶奶，埋进奶奶的衣服里，奶奶的衣服里总有一股阳光的清爽的味道，她说道：

“小狗就叫做小雨吧！”

轰隆一声，窗外苍白的闪电落下，雨在狂风下飘忽着落进屋内。

凑崎醒了，她睁开朦胧的眼睛，失神地回想刚刚的梦。不，那不是梦，那是凑崎和奶奶还有小雨的回忆。

昏暗的房间里，凑崎看向自己的左手，自己再没有奶奶温暖的手握着。奶奶也不会再笑着摸自己的脑袋，喊着自己的名字“我们小夏……”

自己正睡在奶奶之前睡的床，凑崎将自己窝在被子之下，她嗅着被子的味道，攥紧自己胸口处的衣服。

睡得扁扁的枕头上滴滴哒哒出现深色的泪渍，凑崎难受得喘不过气，胸口处疼得像心脏被攥紧。

“奶奶……奶奶……我忘记了阳光是什么味道了。”

凑崎蜷缩着身子，被子下的人颤抖着。她害怕，自己下一步是不是会忘记奶奶的样子，然后一步步忘记和奶奶的回忆。

疾病最是无情，一点点把奶奶从身边夺走。几天不见，奶奶头上就会落下百根白发，直到奶奶戴上毛线帽，无力地躺在床上，任凭时间从她手里流失。自己是多么的无助，再多的钱，再好的医疗也没办法挽留住奶奶。

奶奶告诉自己生老病死是无法避免的，奶奶老皱的手最后一次牵住自己的手的时候是冰冷的。

“我们小夏……一定要快乐地活着……”

后来……后来，凑崎又回到奶奶的故乡，自己童年的故乡，那个不出名的宁静的小渔县。

奶奶最后的遗言是把自己撒进大海里，她说自己从大海出生，也要回到大海里。

那片蓝蓝的海，凑崎也想过溶进那里。

“那样，会不会就能和奶奶还有小雨一块儿生活了呢？”

凑崎回归了“正常”的生活，小渔县的人自小看着凑崎长大，再次回到这里大家都热情地和凑崎打着招呼。

今天还是跟往常一样，凑崎到铃木阿姨的寿司店买寿司当做晚餐应付一下。

外敞的小店面没有人，凑崎往里探着，喊道：“铃木阿姨，你在吗？”

里面的帘子拉开了，却不是铃木阿姨，是一个陌生的小姑娘。

她用蹩脚的日文问她要吃什么，还细心地介绍了每一种寿司。

凑崎悄悄地观察这个小姑娘，她高过自己一个头，漂亮青春得不像话，冒着一种春天才有的温柔，像是樱花的味道。

凑崎的职业病让她靠近嗅着小姑娘的味道，那是她从没有闻到过的味道。就是、就是，一种很安心的味道，像是奶奶身上所有的，但却似是而非。

小姑娘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红着耳朵，无法对视的目光看向地面。

凑崎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无礼，她连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发现自己的行为没有一个正大的理由时，凑崎靠着自己多年社会经验，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发现你的脸上有一点灰尘。”

小姑娘听了后擦擦自己的脸，而后她说道：“小姐，那您想要哪一款寿司呢？”

凑崎随便报了几个，身体里的细胞还在回味刚刚的香味，脑海里对着所有香水的味道，得出结论那是只属于她的香味。

“请问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周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