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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胆小鬼

猫武士:永恒之歌

即使不是那么情愿,但潭烟说的话也的确在理。他并没有进入影族的领地,雪暴束不能以此为理由刁难对方,况且她也不想。但好胜心还是促使她如此问道:“按理说你既然要躲避杉掌、泼叶的报复,你不应该躲得越远越好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再次想起了那个蒙着悲伤和神秘色彩的晚上,鸾鸟的灵魂在那天漫步于星空,而刚刚告别自己的母亲的雪暴束又不得不与自己所剩无几的朋友之一告别。潭烟和她的关系不算多么的亲近,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可是在这个充斥混乱、背叛与离别的时代里,这一份普通的友情也显得无比珍贵。

潭烟耸了耸肩:“我只要能保证我不被发现就可以了。好吧,这的确有些冒险……但我,我只是想回来看一下我的母族。”他显得有些尴尬和羞涩。雪暴束好笑地咕噜了一声,潭烟看上去就像一只笨拙的獾。

“那么,祝你好运!”雪暴束半是戏谑的回应道,她很久都没有这样放松了——自从她知晓杉掌的叛乱计划开始。也没有多少猫可以让她开开玩笑,黄蜂飒算其中一个,但她去天族了。

潭烟却表现的没有雪暴束所想象的、也没有他所表现的那样放松。他后背靠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耳朵不停的扭动,像是要捕捉附近的所有气息:“杉掌的叛乱成功了吗?影族近况怎么样?”

雪暴束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告诉潭烟事实:“当然成功了,不然我为什么还要问你如果躲过杉掌、泼叶的控制。”她笑了一声。

“那,岭星去哪了?他死了吗,还是……流亡了?”潭烟继续问道,明显对这个问题产生了不小的兴趣。雪暴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他的印象中潭烟无论是对杉掌这一派还是岭星那一派都没有太大的上关系,犯不着如此关注。还没等雪暴束回答,他便接着问:“那现在影族的族长是谁啊,杉掌吗,他的管理风格怎么样?……”

雪暴束对于这些问题,感到有些烦躁但她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潭烟的问题,大部分记忆清晰的细节都没有略过:“在你走后不久,叛乱就正式开始了。我们大获全胜,岭星的支持者有的已经死了,没有死的应该在天族。”

她想到了那次惊心动魄的叛乱后,冷不丁又提醒了一次:“对了,细雨枝也死了。”细雨枝是潭烟的同窝手足,那只勇敢、执着却有些愚蠢的的公猫成了金翅爪下的牺牲品,杉掌巩固自己地位的工具。

兴许这样说对于潭烟来说有些残忍,但雪暴束认为既然潭烟想要了解,那么自己就有必要如实告知潭烟族群里发生的一切。

潭烟迷茫而震惊地盯着雪暴束,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细雨枝死了?!”他的嘴巴微微张开。雪暴束则坦诚地点了点头。“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潭烟后颈的皮毛根根竖起,比雪暴束想象中的还要愤怒。

如果我告诉他真相,他会不会因此做些不理智的事情?在片刻的担忧后,雪暴束还是选择如实告知。毕竟她认为隐瞒才是最大的残忍。“是金翅,杉掌叛乱那天细雨枝选择反抗,于是金翅杀死了他。”

她可以看到自己的朋友脸上露出了不甘,愤怒与无奈交织的表情。雪暴束张了张嘴,想要劝诫对方些什么,但知道自己不善于此的她还是选择放弃。半晌——或许只是几个心跳后,潭烟才再次问道,表情阴沉得可怕:“为什么你们之中没有任何一只猫去阻止这一切,杉掌真正的铁杆支持者充其量也就只有泼叶、金翅、橡吻他们几个了。”他在念到最后自己妹妹的名字时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

雪暴束愣了一下,本能的想要反驳,但在那话从口中吐出前还是收了回去——她可不希望本应是喜悦感慨的故友重逢变成一场战斗。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思考后,她说出了自认为最贴近现实也最合时宜的回答:“我们只是太恐惧了而已。”她毫无顾忌地承认着自己的胆怯,“没有一只猫敢于以武力反抗——除了细雨枝。”

潭烟狠狠地挥舞了一下爪子,对着空气发泄情绪:“你们真是一群只会逃避的、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他咆哮道。

听到这番话,雪暴束也感到有些不满:“如果你在场,你也只会是‘我们’之一——我敢肯定这一点。况且,真正的只会逃避的胆小鬼是你吧!”

潭烟顿时沉默了下来,他自知理亏,只能默默地盯着自己的脚掌。“你们为什么不反抗呢?”他小声问道,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

“反抗?我们为什么要反抗呢?”雪暴束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潭烟似乎对自己的族群产生了些许误解,“我认为我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我觉得,我们在新的影族里实现了我们的价值。”她想到了自己在族群里日益抬高的地位,语气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潭烟却皱起了眉头:“可你觉得会随时杀死成员的族群是一个好族群吗?”

雪暴束还想进一步解释,却看到了大半个太阳已经没入了山峰。黄昏已经到了……坏了,她要赶不上黄昏战斗队了!

“抱歉,我现在必须走了。”雪暴束匆忙地对潭烟点了点头,便朝着影族营地的方向跑过去 。只抛下潭烟留在原地,他的声音还在风中飘荡:“明天你一定要来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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