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猞猁崽当着枫崽的面消失在了她的眼前之后,她突然发现,身边的猫们看向她时的眼神都略微有了一些改变。松针掌骄傲又担心地望着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弟弟碎崽看向枫崽时有些敬畏,还有些憧憬和向往;而根泉——枫崽的舅舅,那只亮黄色公猫的眼神则夹带了些看到同类的欣喜,不过更多的是一种枫崽看不出来的情绪。
直到很多个月以后,已经不再被称为“枫崽”的红棕色母猫才意识到——那个表情,是怜悯。
“枫崽,你和我出来一趟。”根泉走到幼崽身边,对还沉浸在刚刚发生的一切的幼崽说。枫崽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她尽管知道根泉是自己母亲的兄弟,刚刚更是救了她一命,应该是不会对她不利的。
但枫崽还是不敢离开松针掌太远,她还是不放心将自己的生命安全完全交于一只刚刚认识不到半个上午的公猫,就算他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也不行。
松针掌点了点头,示意让自己的女儿放心。他知道,枫崽与她的兄弟不同,从来都不是一只热情、活泼的幼崽,任何事情只会确认的没有危险后才会接触。
枫崽看到了母亲的点头同意之后,终于放下一部分心来,她的肌肉松弛了下来,跟着根泉走出来育婴室。“胆小鬼。”在经过刚刚走进育婴室,目睹了刚刚对话的亚麻崽面前时,比枫崽高上一个头的棕毛幼崽朝着她做了一个鬼脸,嘲讽道。
“我才不是胆小鬼呢,你才是吧!”枫崽小声反驳道,她现在开始觉得,焰羽的三只幼崽真的是格外的惹猫讨厌。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胆小鬼。
我只是不想再冒着无意义的风险,做出没能带来丝毫好处的事情而已!枫崽想到了冷杉崽之前经常说的一句话,黄白相间的幼崽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是振振有词。看来,这句话在某些时也同样很适用于自己。
碎崽在她身后向她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他也想出育婴室。育婴室里狭小沉闷的空气几乎要将这只生性好动的小公猫憋坏了,但偏偏他的母亲松针掌还不让他出去。
“松针掌,我可以出去玩吗?”他抬起头,向自己的母亲央求道,“求求你了。你看,我现在真的很强壮了。”他上蹿下跳地向松针掌展示着自己正在逐渐强壮起来的肌肉。小公猫的身体要比同龄的幼崽要高大一些,已经勉强可以看出碎崽长大之后的轮廓。松针掌有些为自己的儿子而感到骄傲。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你还是太小了。”碎崽的表情低落了下去。他走到母亲身边,抬起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加高大。
“我不小了,真的不小了。不信你看,我都快赶上亚麻崽了!而且育婴室里真的是太无聊了,这对于我这样的幼崽来说没有好处!”亚麻崽听到这一句,不满地瞪了碎崽一眼,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这些碎崽的体型和他相比还差得多的话。但当他听到最后一句时,差点当场给笑出来。
哈,碎崽这家伙真的是在当众表演造谣啊!别问为什么是“表演”。
“而且,我只会在营地里的空地里的,那里有很多武士都会保护我的,对不对?”他睁大了眼睛,期待着望着松针掌,等待着她的回复。松针掌刚刚也被碎崽这番话惹笑了。
“这样吧,松针掌,我来带碎崽出去看一看吧。”亚麻崽突然也加入了进来,碎崽被吓了一跳。不会吧,亚麻崽不会真的来找我……报仇了吧。碎崽有些慌张地想。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姐姐都与亚麻崽相处得非常的……不融洽。
可松针掌却点了点头:“你可真是一个喜欢帮助你的同伴的好孩子,星族会眷顾你的。”松针掌夸奖道。亚麻崽骄傲得脖子伸的老长,碎崽很不喜欢他这种样子。他总感觉,亚麻崽有点不怀好意。
不过管他呢!碎崽相信自己只要可以离开育婴室,那么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枫崽跟随着根泉,一直走到了营地的出口。她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根泉比她高出了很多,她要努力抬头才能看见对方的脸孔。“我们要出营地吗?”枫崽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松针掌一直不让他和弟弟出育婴室,更别说是走出营地了。
根泉扭过头,看了营地一眼。正是上午时分,和他一起留守营地的猫是很少的。但他知道,快要到中午了,很快,众猫就会陆陆续续地返回营地。他甚至不确定时间是否足够让他与自己的侄女谈完话。
而且,根泉知道。天族副族长翔脚,他们的族长烈星最信任的伴侣还在营地里。根泉不确定翔脚会不会注意到两只猫的异样,也不确定翔脚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烈星。
他还不想让其他猫知道枫崽拥有的特殊能力。
“外面——起码是营地附近还是很安全的,而且还有我在保护你呢,枫崽。”根泉随口安抚了几句,便带着枫崽走出了营地。
虽说是秃叶季,但阳光还是一如往昔地灿烂。根泉抬起了头,看向天空。天空湛蓝,几朵白云悠悠地漂浮在空中。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听到过的那个传说,说是最初的雷族诞生于惊雷;而最初的影族则是从暗影之中走出;最初的风族由疾风带来;最初的河族则是在河流中浮出水面。
而天族则是从天空降临的族群。这只是一段荒诞不经的传说而已,但根泉——准确来说是根泉幼时的朋友,猞猁崽他们倒是对这个传说很感兴趣。
作者传说临时瞎编的,似乎跟科学毫无关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