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洲大地,萧霸天灭掉时雨山庄之后,江湖各大门派实力大减,自身难保,更无余力制约各王朝之间的平衡。
北方虞国开始肆无忌惮地吞并周边小国,势力一度超过曦国。
时值濮国新君年少,朝政不稳,虞国趁机挑起战事,欲吞并濮国。
濮国少年国君容澈初登皇位,内忧外患。无奈之下求到皇叔容尚面前。
皇叔容尚武艺超群,凶名在外,曾以一己之力为先皇铲除所有阻力,又在先皇早逝之后,力排众议扶持新君继位。
容尚临危受命,挂帅御敌。大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打得虞国军队节节败退。
容尚上书请旨坐镇韵城,震慑虞国。新君下旨封其为震虞王。
虞国朝臣畏惧震虞王淫威,建议将公主嫁与震虞王,和亲求和。
传言震虞王容尚年近四十,性情暴虐。公主宁死不嫁。
虞国国君舍不得亲生女儿,遂封庐阳候的女儿书嫣为裕和公主,代替嫡公主和亲。
书嫣向父母哭诉:“那震虞王暴虐嗜杀,娶了几位王妃都被他斩杀,女儿嫁过去就是去送死啊!”
庐阳侯夫人也向夫君抱怨:“陛下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就让我们的女儿去送死,凭什么?”
侯爷亦是无可奈何:“君叫臣死,臣安敢不死?”
“我替姐姐出嫁!”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声而至的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年。少年生的宛如无暇美玉一般,饶是女子在他面前也会自惭形秽。
“宁儿?”
庐阳候看了来人好一会儿,才认出是那自己与一位商女所生的那个儿子。
当年他奉旨南巡,孤身离家一年,回来时却带回一个女子和一个孩子。侯夫人死活不准那女子进门,最后那女子恼羞悲愤之下撞死在了候府门外。那孩子是庐阳候血脉,侯夫人纵是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同意将人留在候府。
人走茶凉,那女子死后,庐阳候渐渐忘记了二人曾经的浓情蜜意,对那个孩子也没有太多的情谊。再加上侯夫人从中作梗,以至于父子二人生疏得很。
书宁走进厅内,语气坚定:“父亲只有姐姐一个女儿,却不止我一个儿子。让我去吧。”
侯夫人心中欢喜,可又有些顾虑:“你是男子,怎么代替嫣儿?”
书宁道:“传言震虞王好男风,若传言为真,我嫁过去或许正和他意!”
……
大婚当日,震虞王府一切如常,并没有一丝大婚的装扮。
书宁被一顶花轿抬进王府,直接进了洞房——说是洞房,却简陋素净得很。房中除了一张床榻、一套桌椅和一个衣柜外,没有任何摆设,床榻的帷幔也不是喜庆的大红色,而是阴郁的青灰色。
书宁身着嫁衣,头盖红纱坐在床边。他生的俊美,一袭红装,美艳无双。
震虞王容尚推门而入,冷眼瞥过床边之人,坐在了桌子旁的椅子上。
见床边之人身子微微发抖,问道:“你在害怕?”他的声音清冷,让人不寒而栗。
书宁没有回答,他只是长相胜似女子,声音却是男子的声音。他若开口定然暴露。
容尚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室内气氛压抑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慢条斯理地喝完杯中的茶水,容尚踱步来到床边。
抬手掀开红纱,先是震惊,随即厌恶之色一闪而过。暗探说今日的新娘被调换成了男子,没想到竟是长着这样一张脸的男子!
书宁心中亦是惊奇。传言震虞王年近四十,残暴不仁,想来定是面容狰狞、凶神恶煞一般的存在。没想到竟是如此年轻俊美。一袭玄色束袖束腰长袍,看起来清爽干练。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眉如墨画,目若寒潭,色淡如水的薄唇,透着凉薄之意。貌似谪仙入凡尘,身如玉树临风中。
书宁很难将眼前之人和那些关于震虞王的传言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