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脊不堪有风惊,茕仃如鹤,祝婴伏案倦安静的睡着。
屋外还下着蒙蒙细雨,祝言偷溜进御书房,一眼便看到伏案睡着的人。
见他这般睡着有些许不满,蹑手蹑脚拿了毯子给他轻轻盖上,然后坐在桌案旁撑着头看着他的睡颜。
“也不知多添些衣物睡着,真是的。”
祝言看着祝婴,思忖着要不要叫醒他,手指却不自觉攀上他的脸颊,发现他脸上竟然没有一点瑕疵。
祝言看着他的脸,一时间竟有些痴了,想着这皮相可真是生得绝了。
祝言轻轻戳着他的脸,撑着头打量着他。
许是太过敏感,祝婴朦胧中睁开眼,便看见一个少年正趴在自己身上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脸颊。
见自己睁开眼睛,祝婴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少年'啊'了一声,捂住嘴巴一脸慌张。
祝言猛的从他身上下来,单纯而精致的脸满是慌张,眼角的红痣又多了几分媚意,又纯又欲。
他默默低下头看着桌案旁摇曳的烛火,平复心里慌乱的心绪,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祝婴看着眼前这个心虚的少年,眸子微眯,似乎在打量什么。
然后突然笑出声,慢慢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对着祝言勾唇一笑。
祝言是先皇的私生子,在先皇死后才被私下寻回,那时的祝婴也才十五岁刚登基,这不知道如何处置的污秽血脉便像个烫手山芋般落在了他手中。
那时的祝言还不叫祝言,小小的一只死死攥着他的龙袍,脸上也脏脏的,活像只怕被抛弃的小修狗,祝婴那时便有些心软,便将他这烫手山芋留下。
那时祝言很小,祝婴却也不好将他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当时朝廷动荡,祝言的身份公开难免成为众矢之的,因而对外称祝言是祝婴与皇后之子。
祝言当时也才刚刚记事,本就是个单纯的人儿,听宫女们这么一说,便打心底的将祝婴看做了父皇。
祝言被他这一笑弄得心里一阵紧张,低头绞着手指,眼神漂浮不定,一副心虚样,像是做错事的孩童。
“...父...父皇...”
祝言只是先皇在民间强行宠爱一位民间绝色女子而诞下的私生子,并不是祝婴的孩子,偏偏祝言又单纯的紧,倒也是真的将这个不大的皇帝当成了父皇,却也没有细想二人间只隔了几岁只差。
祝言不知,旁人又怎会不清楚。
但既是皇帝亲自承认的事,明面上却也不会多说,暗地里却还是窃窃私语。
祝婴看着祝言,原本想把这个胆大的少年打一顿,毕竟现在自己才是皇帝,怎么能让一个少年如此放肆。
手停在半空却又堪堪顿住。
看着眼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年眼底清澈干净,皮肤嫩得像剥了壳儿的鸡蛋似得,眼神里还透着几分胆怯和小心翼翼,便又突然的心软。
祝言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心智,少年张扬,桀骜难驯,又偏偏长了副单纯乖巧又能勾起人欲望的脸,做了错事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人骂也不是,训也不是。
如今见祝婴要打自己,更是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样,软声唤:
“...父皇...错了嘛...”
祝婴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是一阵头疼。
他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祝言了。
说祝言不懂事吧,偏偏又鬼点子多,还经常做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说他懂事吧,这孩子又总是闯祸。
一时间祝婴也是左右为难,这打也不是 不打也不是。
不给点教训这小子胆子倒是会越发的大起来,倒时候便是什么混账事都干得出来。
见祝婴迟迟没有动作,祝言放下心来,一副乖巧的模样凑到他身边,眨了眨清澈的眼睛:“父皇...可是又做噩梦了?”
祝婴见状颇为无奈,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眼里含着笑意,低声道:
“嗯,不过是个梦而已,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