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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作者en……你们懂得…
第二天醒来时,刘耀文人已经不见。
Jan因着生病的缘故,张妈不再看守她,只在她有什么需要的时候,来房里一趟。
长日漫漫且无聊,Jan随便找来一本书看。
是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
这部巨著她读了很久,大概有几周了。
刘耀文在的时候,会凑上去问她:
刘耀文在看什么?
Jan把书的封面展示给他,刘耀文撇撇嘴道:
刘耀文你还挺文艺的。
Jan道:
Jan不文艺能讨你喜欢么?
刘耀文也笑,宠溺地亲吻Jan的眉心。
今天下午,一切都很正常,Jan读到了邓蒂斯越狱,不由得一怔。
小说的主人公,在狱卒把他绑进袋子扔到海里时,用小刀割开袋子游了出去。
Jan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与监狱没有任何分别,她此刻就是邓蒂斯。
她又想到刘耀文。
刘耀文曾经粗暴,现在却对她很好。
可是她不能当一只囚禁于笼子里的鸟,每晚等着刘耀文的临幸。
她消失了这么久,师傅该如何担心,戏该如何唱,曾经的名角屡屡不到现场,观众该如何惊讶。
短短的一刻钟,Jan的念头已经天翻地覆。
她脑中筹谋起逃脱的计划。
她翻开窗,府邸外有巡警巡逻。
她在两个巡警换班的间隙,翻窗逃了出去。
那是下午,刘耀文还没有回来。
没有风,路上一片寒灰,Jan却终于萌生出一种活过来的错觉。
她竟然,就这么容易的逃了出去,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刘耀文故意给她放的一条生路。
在刘耀文府邸里的一切,都被翻了页。
Jan继续唱她的戏,好像那段岁月都不曾存在于她的生命里。
后来Jan还见过许多次刘耀文,不过后来他们的关系,只局限于听戏和唱戏。
Jan有时会想起她和刘耀文。
仇人吗?
不是,她不恨他。
爱人吗?
真心早就随着时间消磨殆尽了吧?
她一直想着,也没想明白。
直到数年后,刘耀文的讣告传向全国。
报道他因战争而死时,Jan盯着那份报纸,看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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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是枪声,还有耳朵里强烈的嗡鸣。
刘耀文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是灌了铅。
他努力着,终于睁开一小道缝隙。
生命的残片在慢慢地拼凑回来,凝聚成实体,刘耀文感受到了脉搏的跳动,他竟然还活着。
他记得死亡的前夕。
他的士兵一茬茬地倒下,最后是他。
一颗手榴弹在身旁爆炸,刺眼的绿光充斥着视线,频临死亡时,他脑海里浮现的是Jan的脸。
他想到之前,自己故意松懈了府邸的戒备,让Jan有了逃走的机会。
他其实很想把她拘束在自己身边。
可还是爱她胜过爱自己,宁愿忍痛割爱也要还给她自由。
此次是报了死志,如今却活了过来。
这真荒唐。
护士见他醒了,说:
护士你真是命大,如今药物十分紧缺,多亏了一位小姐送来了盘尼西林。
刘耀文陡然紧张起来,双手抓住了床单。
他感觉嗓子发干:
刘耀文那个人是谁?
护士说:
护士不认识,但看着面熟,想必是个名人。
她忽然想起来:
护士哦,有封信,她叫我给你。
说着,从口袋里抽出皱巴巴的纸张。
刘耀文手忙脚乱地拆开,对方隽秀的字体扑面而来。
“军座见信如唔。在下已还清您盘尼西林之馈赠,自此两不相欠。如今烽烟四起,形势诡谲,愿军座珍重。Jan。”
刘耀文上战场都没有哭,他认为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此刻,他的泪水却缓缓滴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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