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温被夺魂咒控制的之后几天,一切重归平静。星期二晚上大家还一起给图丽普过了生日。科丽安和罗温照常每天结伴去上课,科丽安课余时间也跟着罗温去图书馆学习,现在所有科目都已经进入复习阶段。近几周教授们都在飞快地赶进度,尤其是瑞克匹克,她不止把五年级的新课上完了,其他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也基本上开始复习了。
科丽安的大脑封闭术训练结束了,这周暂时没有魁地奇训练,马上就是连续两周的复活节假期,但是对于她来说并不轻松,因为今年霍格沃茨为五年级和七年级学生在假期的第一周安排了一场笔试模拟考。考虑到以往几乎全部OWLS和NEWTS准考生都不会回家而是在学校备考,这种安排也是给考生们一个不错的测试机会,节后他们就能知道自己的成绩了。教授们也需要付出精力加班监考及批改试卷。其实不只是五年级和七年级,这两周对于每个年级的学生来说都是复习备考的关键时间。
瑞克匹克之前计划恢复训练可能没有考虑到她的三位学徒需要准备模拟考这件事。科丽安其实没有意见,整天在书堆里记记背背是很难过的,她还有点期待在室外施展一下。当科丽安收到通知,却发现不是集训,只是她一个人的课程,在翻倒巷。
科丽安不喜欢翻倒巷那个地方,那里奇差的光线使得整条巷子只有黑白灰的颜色,能遇见的都是些奇怪可怕的人。她还曾在那里遇到袭击。
原本以为和瑞克匹克一起总是安全的,可这次科丽安从破釜酒吧的壁炉出来后就没见着瑞克匹克,她只好独自前往翻倒巷找她。科丽安披着斗篷,希望不会引起注意。这次黄昏时分出门,从对角巷走过来还好,一进翻倒巷,暗得实在难看路,科丽安又不好意思用荧光闪烁,只尽量睁大眼睛仔细走,还好她方向感不错,这些路大概记得,上次和比尔来的时候被一个不起眼的门洞里的人吓到过,她这回走路时还注意了边上。
然而总是会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一个嗓音沙哑不辨男女的家伙突然拉住科丽安,“我想要诅咒你们两个,你和瑞克匹克……”科丽安被吓了一跳,甩开他,奇怪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和瑞克匹克是一伙的,或许瑞克匹克在附近,“但是请不要告诉她我那样说过……”说完这家伙就隐没在黑暗中了。
“怪怪的。”科丽安咕哝一句。忽然看到不远处的高大的红发女人,眼前一亮,向她跑去。
“瑞克匹克教授!”
“嗯。”
“为什么到这里来?”科丽安问。
“霍格沃茨的任何地方都可能有窥视的眼睛。”
科丽安不喜欢听到这种论调,总让人有些压抑,她没接话,瑞克匹克还没有说明此行的目的。
“你觉得你的朋友罗温有没有可能是R?就像这个名字的首字母。”
科丽安眨了眨眼,“理论上来说,或许。”
“理论上来说?”
“理论上来说,斯莱特林在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中拿到800分就可能赢得魁地奇杯。”科丽安歪了歪脑袋,“我想说,教授,你应该是在和我开玩笑吧?罗温从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和我在一起了。”
“我和珀西·韦斯莱的谈话结果是,我认为他不可能是那个施咒的人。”
科丽安点头,她倒是从比尔那里听说了一点,瑞克匹克真的找珀西谈话了。科丽安以为这个结论其实不用靠和珀西谈话得出。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在某种程度上与这件事情密切相关。”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叫我到翻倒巷来?”
“我认为你可以学习钻心咒。”
“不可饶恕咒?”
在面对意图非礼自己的恶徒之时,科丽安曾经想到学这个咒语,但或许不是真心的。科丽安是个好奇的拉文克劳,她还好胜,总是不介意学习一些让她变强的魔法,然而名为不可饶恕的诅咒总归让她有些望而却步。可能和所受的教育有关,她可以偶尔违反校规,但对于法律仍心存敬畏。
“是,不可饶恕咒。钻心咒和夺魂咒、索命咒并称不可饶恕咒。就在不久前,你亲眼见到了一个夺魂咒的实例。我今天要教你的钻心咒,和索命咒比起来,它不会造成物理伤害,只是让你产生痛觉。”
“痛觉感受器?神经?”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我不能肯定地类比。”瑞克匹克继续说,“那种疼痛,钻心剜骨,剧烈无比,让你想死,或让你精神错乱......Crucio,这是咒语。”
科丽安跟着念了一遍,“Crucio。”
“现在,准备好演示了吗?”
“什么?”科丽安变了脸色。
瑞克匹克朝着一个黑巫师站立的方向走去,对方察觉到她的脚步声转过身的一刻,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时间,瑞克匹克发射出咒语,“Crucio!”
那人立即尖叫倒地,蜷起、扭动着身躯,不断发出痛苦的惨叫。科丽安被这一幕震惊了,呆立了片刻。只听到瑞克匹克的声音,“记住,你想让你的受害者越痛苦,这个效果会越好。”她一抬魔杖,那人扭得更厉害了。
“不要!”科丽安喊道,“请停下!”
“嗯?可这只是开始。”瑞克匹克的语气满不在乎。
科丽安握着魔杖对地上的巫师念了一个“咒立停”,但是没有用,“教授!”
“你以为这个咒语为什么不可饶恕?咒立停?还好我在你试着用它对抗索命咒之前指正了你。”瑞克匹克停止了钻心咒,施了另一个咒语。那人撑着地面站起来,迷茫地四处张望。
“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无辜的人?”
“无辜?你以为这个地方有无辜的人,小科丽安?窃贼,骗子,强奸犯……把你的斗篷掀开站在路中间,不用十分钟你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你不是没有见过,不是吗?”
“我不怕和人决斗!这不能……你不因此就有对他们使用不可饶恕咒的权利!”科丽安喊道,又迫使自己静下来,“我觉得那很残忍。我永远不会对任何人用这个咒语。”
“Never say never,海郡小姐。”瑞克匹克收起魔杖,平静地看着她,“如果你不想学,我当然不强求。”
瑞克匹克带科丽安到霍格莫德,两人便分开了。或许她们都没有兴趣和对方同行。难得出来透风,科丽安决定在三把扫帚吃晚餐,期间有两个男生认出了她,向她搭话,科丽安很久没被陌生同学搭话了,而且对方搭话的对象不是美女校花、魁地奇球星或学生会主席的女友,而是那个最初的称号——Curse Breaker。
“你听说了吗?又有一个学生进入了画像,学校里都闹翻天了,都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呢……”
科丽安表示她不清楚,她回去会进行调查,但她得先把这碗烩饭吃完。
回到霍格沃茨,科丽安打算先找瑞克匹克,路过大楼梯时看见许多学生对着一幅画像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那就是新进入画像里学生,如果是和小比类似的情况,现在还能和他交流一下信息。不过见过瑞克匹克再说也不迟。
科丽安直奔瑞克匹克的办公室敲门,可是她并不在这,黑魔法防御术教室也没有人。科丽安还是想先找一位教授问问情况,又爬了几楼,找到了弗立维教授。
弗立维教授对目前的情况表示担忧。这次进入画像的是一个三年级的斯莱特林男孩,派普尔·克朗。斯内普教授已经联系了学生家长,接下来还有一系列事情要处理,学校要发布声明,要对学生们作出警告,教授们要对画像进行第二轮检查,等等事情。
“科丽安,这些事情交给教授们就行了,你不用管,无论如何要先保护好自己,我们建议这次复活节假期你们学生尽量回家呆着,你们的模拟考……因为试题都已经准备好了,我觉得你们确实需要这次测试,不会取消,推迟到复活节后,具体时间到时候会通知你们的,我预计在两周后,这样我们可能会给其他年级的学生多放一个星期的假。”弗立维教授说,“我已经写信通知你们的家长了,这几天都可以出发。当然,你在这件事当中有着某种特殊角色,我知道你恐怕无法袖手旁观,科丽安。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自己做一些调查,但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发现或是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和我说。我还是建议你也回家一阵子,看看妈妈,在家复习考试,学习在这段时间仍然是很重要的。”
原来三把扫帚那个男孩说的“大家收拾东西回家”是这个意思。科丽安走出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时,有点迷茫自己该做什么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们在寻找宝库这件事上完全没有任何进展,瑞克匹克要他们找的宝库画像也一直没有线索,现在诅咒又出现了。
回去看看妈妈也好,科丽安想。
“科丽安!科丽安!”佩妮向科丽安跑来,“你在这。你听说了吗?一个男孩进入了画像。”
科丽安点头,“我刚问弗立维教授这事,他建议我交给教授们处理,回家度过复活节假期。”
“哦,可是……小比还在这里,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佩妮说,“我是想找你一起去调查一下。或许从那个男孩那里可以问到什么新线索。”
“现在就去。”科丽安说。
科丽安和佩妮下楼前往大楼梯,一路上遇见不少提着行李箱的学生,晚上十点有一班火车,明天早上到伦敦。
“我打算回家一趟。”科丽安说,“想到回家却不能开开心心玩也挺难过的。”
“是啊,这所有的关于诅咒的事,还有OWLS。不过能和家人相处一会总是好的。”
围在画像前的人比科丽安上楼时少了一些,科丽安来到画像前,画像里的男孩立即认出了她,“科丽安·海郡!”他的音量和正常画像差不多,似乎比小比的情况好一些。
“你好,派普尔·克朗?”
“是,是我。”
“瑞克匹克教授来问过你吗?”
“没有。斯内普教授来过。”
“他问了你什么?”
“他问我怎么进来的。”
“那你能先把告诉他的东西再和我们说一遍吗?”
“我在图书馆看书,去大厅吃晚餐时经过这里,碰到了这幅画,这幅画没有什么吸引注意的地方,只是碰巧随手一碰,然后就这么进来了,我不知道这能给你们提供什么帮助……我自己觉得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男孩有些沮丧。
科丽安和佩妮对视一眼,佩妮说,“小比当时说像是被什么拉进去的。”
“嗯,派普尔,关于‘就这么进来了’可以具体描述一下吗?”
“说像是被什么拉进来,可能是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幻影移形过,我觉得可能有点像那样的感觉。”派普尔说。
“你一个人吗?”
“是的,只有我一个人,很巧的是,我经过这里的时候没有别人。”
佩妮想到,“会不会进入画像只发生在没有其他人注意的情况下,虽然当时小比和彻莉、珍妮弗走在一起,但是她进入画像是在落后她们时发生的。”
“是有可能。”科丽安再问,“谁发现了你?”
“可能是……下一个经过的人,我不知道,我只是呼救,然后那个同学就去通知教授了。我见过比崔丝·黑伍德的情况,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比她清晰一些。”派普尔拍了拍画面,没有声音,只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变成平面的感觉真怪。我一开始就是碰的这幅画,然后我就进来了。”
“你知道这幅画原来是谁吗?”
派普尔摇头,侧身让出画面中央的位置,那里有一篮水果,“这是一幅静物画。”
“哇。你能吃到吗?”
“科丽安?”
“抱歉,我有点好奇。”
派普尔摇头,“我能看见它,但我们好像不在一个平面。”
科丽安问佩妮,“还有什么好问的吗?”
佩妮摇头,“你能想到什么吗,科丽安?”
“其实,这次的诅咒倒比梦游之类的好预防。”科丽安说,“只要不碰画像。教授们会警告大家的。”科丽安对派普尔说,“派普尔,抱歉,我们或许暂时不能提供其他的帮助,还得看看瑞克匹克教授怎么说。”
佩妮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希望你早点回到现实,派普尔。”
她们由衷希望。
派普尔的命运,从他进入画像的一刻起,和科丽安的哥哥以及佩妮的妹妹一线相连。
“我们要破解诅咒。”佩妮握住科丽安的手,仿佛立下誓言,坚定地说,“没有朋友会死,因为我们会破解诅咒。”
“嗯,我们会。”科丽安应下。却注意到佩妮话中不契合之处:我们会破解诅咒,没有朋友会死——真的是这样吗?
称要谋杀她朋友的一直是神秘红袍人,或是使用夺魂咒的人——R的使者——大家已经默认这个事实,并不是诅咒本身。
为什么R想要取走她朋友的生命?恐吓却不提出条件。
朋友……雅各布的一位死去的朋友仍在城堡内徘徊。
科丽安和佩妮告别,回到宿舍。科丽安和罗温说了她与弗立维教授的谈话,问罗温要不要回家。
“回去吧。”罗温说,“弗立维教授给家长寄了信,我已经收到了我爸爸妈妈希望我回家的信。这样教授们的工作也更好开展。”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或后天都可以,我是想,如果你回去,我们一起走。”
“好。罗温,万圣夜后你见过邓肯吗?”
罗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点头。
“你这是什么反应?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你想见他吗?”罗温语含期待。
“你有办法?”
“你想见到他,他会愿意见你的。”罗温飞快地说,“就是前两天的事,他知道一些我们想知道的事,他不让我暗示你。科丽安,记住,如果他说只有一个提问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
“哦。”科丽安消化了一下罗温的话,就是说她也是在被夺魂控制之后想到去见邓肯的,“你问了什么?”
“要是我想问两个呢?”
科丽安愣了一下,扑哧笑了出来。
“科丽安!”
“我笑点低。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一想的。”科丽安说,“级长盥洗室的口令变了吗?”
“没有。”
“好的。”科丽安即刻决定出门。
她来到级长盥洗室,呼唤邓肯的名字。
时隔半年之久,科丽安再次见到了这位幽灵男孩。邓肯飘在在科丽安面前的空中,高科丽安半个身体的位置,她只能仰视着他。
“你好。”
“我不好。”
然后是片刻沉默。
“你来找我,却在等我说话?”
“你之前不愿意见我……我不知道。”
“想问什么?”
邓肯并没有给她什么限制。不过由于罗温的提示科丽安已经想好了问题。
“诅咒宝库的画像在哪里?”
邓肯笑了一声,又长呵一口气,“画像在皮皮鬼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