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跟他回到了西岐,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年少时的姬发一直跟自己念叨的西岐的美景有多么美。
那翻滚着的金色麦浪里很难不孕育出他和他哥这样的人。
连拂过脸庞的风都比记忆中北崇的风温柔得多,这片土地很适合生活。
她这辈子也没到位高权重的地步,住在周王宫里的日子虽说安逸,却让她怎么都会感觉不舒服,最终,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她向姬发提出了让自己出宫的请求。
那时的姬发已经称王,也算是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
面对老友的这个要求,姬发有些疑惑
姬发怎么了?是这宫里有什么不周到的嘛?
凌雪(崇应枭)并没有!
凌雪(崇应枭)正是因为太周到了,所以我才想要出宫去的!
姬发这……
凌雪(崇应枭)陛下若是想唤我,派人去找便可!
凌雪(崇应枭)我就在宫外不远处,费不了多大功夫!
凌雪(崇应枭)在下无功无绩,待在这里,实在感到惭愧!
姬发凌姑娘,何时你也要称我为陛下了?
凌雪没有说话,替他将茶杯斟满,双眸微垂。
姬发故人陆续凋零!我已经很久没梦到他们了!
凌雪(崇应枭)多梦伤身,许是他们也不愿让你太过劳累!
姬发算一算,尚还在世的故人,也就只有凌姑娘你了!
凌雪(崇应枭)陛下您日理万机,若是时常因我而想起悲苦往事,那就是我的不义了!
见她还是坚持要走,姬发叹了口气,也应允了,只是拿了块玉佩给她
姬发这个可做信物,想进宫时随时可以来!
凌雪(崇应枭)好!
凌雪知道,若是自己现在不收,他也会想办法送到自己手里的。
姬发这两年身体也不太好!
姬发能见面的话就多见几面吧!
凌雪(崇应枭)好!
出了宫,凌雪住进了事先买好的房子里。
店里的生意有人管着,她也不用操多大的心,偶尔去看看就好。
每逢大小的节令,姬发都会派人来请她进宫一同参加。
凌雪也没有拒绝,就像他自己说的那句话,自此以后,老友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因为时常进宫的缘故,宫里的人都认识了个七七八八,大家也都习惯了她这个老友的到来,偶尔来的晚了,还会差人去寻。
就在他称王一年后的春天里,在家中午睡的凌雪忽然做了个梦
梦里,她见到了还是那般年轻的崇应彪
凌雪(崇应枭)你又得空了?
崇应彪算是吧!
崇应彪不过这次来是跟你说个事儿的!
凌雪(崇应枭)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凌雪(崇应枭)又要我给你烧点什么?
崇应彪这回不用了!
崇应彪我是想给你说,我遇见姬发了!
说着,崇应彪便将躲着的姬发扯了过来
凌雪(崇应枭)姬发?
凌雪看着眼前姬发年轻的模样,还有些惊喜
凌雪(崇应枭)你的脸怎么也?
凌雪(崇应枭)不对!
凌雪(崇应枭)你怎么会和崇应彪站在一起?
凌雪反应过来时,崇应彪一把将她推倒,凌雪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伸手一摸,额头上全是冷汗。
站起来,望向王宫的方向,心里惴惴不安
紧赶慢赶,刚到宫门口,国丧的钟声便响了起来。
宫里已经没了年长者,这钟声只能是为了他而敲的。
出示了令牌,一路都没有被拦下,到了大殿门口,已经跪了一片,他真的没了!
凌雪整个人都呆滞了,她也知道他的身体不好,但怎么会这么快就逝世了呢?
处理完这些事情,有了空闲之后,周公旦递了封信给她,并说这是姬发留给她的。
她将信拆开来,里面是一些断断续续的念叨,并没有成文章,似乎是在弥留之际写下的,里面全是对年少时的怀念。
常年都看惯了悲欢离合,收好信件后,凌雪也没有像少时那般大哭一场,看得多了,痛快地哭出来竟也成了奢望。
出了宫,在回去的路上,凌雪走得格外慢,不同的人从她身边走过,她突然很想知道,她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幼时便失去双亲,少时差点没被雪崩埋葬,后来认识了一堆人,又一个个地将他们送走。
谁都说自己孤家寡人,可她从头到尾,又何尝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呢?
算了,他们都聚齐了,自己也该去找他们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