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烈酒、血污,填滿了Luca短短廿多年的人生。模糊的記憶中他尚且還有過一段美好的童年,玩伴、薯片、那一棵的櫻花樹,只是——
「砰砰砰——」槍聲在耳邊炸開,還有不盡的悶哼與咒駡聲,Luca躲在被當成掩護的吧台後,伏身等這一陣彈雨過去,探出手向槍聲響起的方向連發幾槍。
突如其來的槍戰發生在kaneshiro管轄範圍內的酒吧中,Luca皺眉蹙額地看着身旁已經中彈絕氣的前「交易對象」,難以言喻的煩躁感湧上心頭,淹沒了他的大腦。
——沒完沒了了。
黑手黨的第六感對於械鬥中反常的氣氛,以及偶爾可以看見的一閃而過的紫色光線,無一不在告訴Luca,又是「他」,那一位一直使用各種手段干預他的咒術師:半年前槍支交易時劫走的一大批槍支,令交易破裂更險些使kaneshiro家與brisko家破裂;三個月前在Luca駕車前往一個宴會現場的時候撞上敵對勢力,惡戰中手臂中槍缺席宴會——直到今天。像是一個又一個的惡作劇一樣,對方不厭其煩地找Luca的麻煩。
原因不外乎是敵對方也好,爭繼承權也好,對於他來說都只有一個解決方法:捉出挑釁者,殺雞儆猴。
在又幾聲槍聲後,Luca伏底身兩步作一步地潛出吧台,酒吧的鋪面早就在第一聲槍響時了無價值,現在重要的是酒吧深處的文件,他得先離開這裏。
作為一個黑手黨轄下的一個重點酒吧之一,自然是暗藏了不少通向各處的通道。Luca從鋪面一直左繞右躲地向酒吧內部走去,路上迎面撞上一兩個敵人也是被他抬槍直接解決掉。Luca的記憶力很好,他記住了每一個酒吧、會所中的下屬,而在眼下的這個情況中他只需要把不認識的人解決掉就好了。
正當他疾步走到接近中心處的另一條通道時,一拐彎卻見到一個身影半蹲在那道指紋鎖大門前,不知道在鼓搗甚麼。
清瘦的體態,棕色的微卷短髮,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夾克牛仔褲。
Luca近乎變態的直覺瞬間就確定了,這就是那個一直在搞事的人。他舉着槍對準對方的後腦,收起所以腳步聲慢慢接近對方,大概是對方太專注於手上的事,完全沒發現身後多了一個人。
警惕性太低了。Luca眼底染上了不屑,就在快要碰到對方前面前的人突然轉過頭,手上繞着紫光就向Luca的臉上招呼。幸好不屑歸不歸,Luca沒放下警惕,及時地後退兩步側身避開。
「嘖!」
不妙,太不妙了,對方手上那一團不明紫光到底是什麼。Luca手上動作沒停下,舉起槍就是兩連發往棕髮青年的四肢射去,對方堪堪躲了一槍,大腿上卻還是被擦到了,悶哼了一聲,一個衝刺就上手要搶Luca手上的槍。
本想着對方碰到槍前還得挨兩發,也就沒躲開,想着抬腳要補上一腳踹開對方。卻沒想到對方像是一下子閃到自己面前,槍沒開着,被帶着紫光的手碰到了槍,槍支一下子被扭曲了。
錯開手便要向Luca抓去,下一秒沒有防備地被一腳踹中腹部踹飛。棕髮青年踹中胃部,瞬間失神乾嘔。
「呃唔!」
Luca看清了對方手上紫光之下戴着的白色手套,甩開了手上已經報廢的槍。再這樣下去不行,沒辦法了。Luca咬緊牙根,沒等對方回神便又衝上去,一個膝頂補刀,手上避開紫光一下把對方的色手套扯了下來。縱然Luca手上也戴着手套,卻還是被傷到了,手套像是被燒灼似的沒了一大塊,手上裸露出的皮膚更是糊了層血,沒忍住嘶了聲。
好在對方手上的紫光眨了眨,終於滅了,Luca被手上的劇疼刺激得眼前一白,下一秒就被人翻過身壓在了身下,臉上一下就挨了兩拳。對方沒想跟Luca纏鬥,打完就起身想跑,畢竟沒有人會想跟戰力近乎天花板——kaneshiro家的長子肉搏。
可惜,能被稱為戰力天花板,Luca又怎麼會在肉搏戰中輕易地讓對手逃走?棕髮青年沒走出兩步便被扯住腳,一下子失了平衡,摔倒在地,被拖回了Luca身邊。
「Huh?想逃?」
Luca捉着對方的腿就要下狠手去掰脫臼,手上的勁沒使一半就被人撒了一臉的藥粉,嗆得Luca差點哮喘發作,手上一鬆就被對方掙開了。倒是一點都不戀戰,一掙脫開來起身就跑,Luca在原地緩了會沒立馬追上去,要是現在哮喘發作問題可就大了,沒急着追上去。也不知道對方撒的是甚麼藥,目前也沒任何發作的徵兆,況且...Luca望向對方逃往的方向,那是與出口截然相反的方向,是還沒打算放棄任務嗎?
Luca從衣服暗袋裏掏出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受到信息轟炸個沒停的手機,發了兩個條短訊,讓手下封鎖其他酒吧的出口,拔腳就往酒吧深處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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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沒敢放鬆精神,被對方踹中的地方還在延綿着巨大的劇痛,腳上的擦傷相比之下倒不那麼重要了。不能被對方追上,只能盡快地找到另一條通道離開,他太熟悉對方了,那一頭黃金獵犬。藥是出行前被Hikarino硬塞的,跟Shu平日會帶的幾包藥粉搞混來放,急着出門也沒時間再挑出來。
臨行前終於從Hikarino那似笑非笑的嘴中敲出那藥粉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媚藥喔。」對方坐在餐桌上慢條斯理地攪着手中的咖啡,一邊撐着頭笑咪咪地對他講。手上閃過綠光就把Shu推出了門外,好心地關上了門不止,還附贈一句模糊的「好走不送~」
Luca剛剛被自己撒了一臉藥粉都還沒暈過去,大概撒出去那一包就是被Hikarino混進來的那一包了,Shu感到無比的頭疼。
按照着記憶中的路線,咒術師大步大步地奔跑着,捉着門把一把拉開面前的門,翻身閃進了那一間檔案室中,隨手從間隔中標着不同的編碼間快速抽出一個文件夾,沒作停留就打算循着原來的撤退路線闖出去。
突然餘光中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香焦玩偶,突兀得弔詭...只是一個恍神,Shu被橫倒在地上的椅子一下子絆倒,不設防狠狠地摔在地上,手只來得及勉強護住快要與地面親密接觸的臉。
「嘶...擦傷了——」
沒來得及起身便聽到檔案室門被人猛地拉開而發出潤滑油不足的刺耳尖叫聲。糟了———Shu沒回頭,轉身就跑,手上指着剛剛擦傷已經開始浮淤的手臂使勁一划,指尖上划着鮮血,並着兩指想要轉身往Luca身上施咒,剛一轉身——
「Surprise.」耳邊炸起了Luca壓低的聲音。他甚麼時候貼上來的?!來不及反應,Shu再一次被踹中,這一次黑手黨沒再留力,棕髮的青年被踹飛出了一段距離,背上直接撞上那一排排林列着的檔案架。劇動貫穿了咒術師的身體,身體的保護機能切斷了疼痛的知覺,Shu彷彿是中間空心的人偶,掙扎着卻仍然爬不起了,他眼前像是被糊了一層白霧,只能看着Luca的影子一步步地走近他。
感受到對方全力專注而過份熱切的注視,Shu心底只想到了一件事:
「Shu Yamino,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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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Luca壓在床了上了。
他的手早就在被踹得動彈不得、毫無反抗能力的時候就被對方反綁在身後,看着身前Luca的半側身子已經壓在他身上,手直接從腰側摸了進去,腰上一軟,察覺到了Shu身體反饋的手受了鼓勵,更肆無忌憚地爬上胸口,下了幾分力一捏,Shu被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險些哼出聲來,卻還是咬牙反諷。
「Kaneshiro的少爺居然連個床伴都找不到嗎?」
Luca本來貼在他身上的動作頓住,收回手在Shu的身前看着他,剛想開口說甚麼,下一秒卻精準地捉住了Shu狠踢上去的腿,順勢就着動作一把把Shu的下衣拽下,手就掐在他的大腿根上,隔着最後一層布料,指尖卻已經是在往那處捅着。
空間內只能聽到沉重而帶着濕氣的呼吸聲和忽而而起又兀然而止的悶哼。
Shu預感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心中不止地往下墜,他第一次心慌得想要一逃了之,對着眼前的人心梗得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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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近對方,臉湊近得下一秒就能吻上去,但Luca只是仔細地瞧着對方的臉,嘴的話毫不留情。
「你不是我的菜,你不夠漂亮。」
「你不夠他漂亮,遠遠不夠。」
Shu臉上感受到Luca的呼吸,心上一下子提緊了,卻沒想到聽到這麼一句話。「他」又是誰?被人比較本就讓他不爽,更被一個不知是哪一位的床伴比了下去,心中又羞又怒,原有深藏的一些莫須名狀的情緒被打散得一乾二淨,錯亂下卻也忘了自己臉上是易容話過後的容貌。
「不愧是Luca kaneshiro,心裏裝載的人可真不少。」Shu幾乎是死咬着牙根吐出來的這句話,他感受到了對方因為他的頂撞而不悅,* 屏蔽 *
Luca看着棕髮少年臉色蒼白,死死地地咬住下唇,在他的動作底下身體料料不自覺地地發抖,整個人像條脫水的魚,想要把自己卷縮起來,卻又強撐着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得脆弱,哪怕已經狼狽成這樣?
「哼。」Luca感到可笑,身下的人被這短短一個音節刺激到,像是感受到了這其中的嘲弄,原本已經放棄掙扎僵直地躺在那,又猛地抬腳使勁想要掀翻面前的黑手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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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上血色一下子退得一乾二淨,豆大的冷汗從腦門上滑下。Shu沒想過Luca會突然下狠手,慘叫破口而出,反而像是取悅到了殘酷的黑手黨先生,Shu咬着牙切齒,把痛呼連着血齒吞下,擠出了最後的硬氣,死死地盯着眼前這個不知道還剩多少理智的人:
「Luca Kaneshiro,你嘶——你最好弄死我,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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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意識的咒術師手上忽地併發出微弱的紫光,咒力在施咒者失去意識時難以繼續支撐術式,驀地閃了閃,下一刻便熄散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