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怀疑,我就是那个大冤种』
『活了两回,被扳倒了两回』
江笙现在只是个阿飘,或许可以说是灵魂。
“天杀的司机,怎么开的车。”她用近乎透明的手抚上额头,轻轻触摸,感受到有个血洞,心中一惊,
『我死得肯定很丑』
“已经当过一次阿飘了,现在再来一次,反倒不那么头晕了。呵,这算是有经验了……”江笙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些不甘,又像是自嘲。
江笙深知这一世输得彻彻底底,上一世也是。
她缓缓翻开回忆。
上一世,她被江父江母娇养着长大,完完全全就是大小姐脾性。得知不是父母亲生的,哭了三天,眼睛也跟个核桃似的,肿了三天。
但她必须要接受真千金——江璃。
她犹记见江璃的第一面,那是个下雨天。
少女的唇没有一点血色,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苍白,身影纤薄,好似被打碎的玉瓷,额角紧紧贴着碎发,老旧的行李箱滴落几点雨水。
江璃太紧张了。
“你好啊,我叫高璃……对,现在改姓了,叫江璃。”随即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江笙精致的脸上浮现一抹转瞬即逝的惊艳,浅浅倒吸一口气,『这五官,这身姿,比我更适合吃娱乐圈的饭』
她表面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目光落到江璃伸出的手上,少女虽肌肤光滑白皙,可唯有手的地方不同——粗糙,有老茧。
江笙纵使有大小姐脾气,却也不是蛮横到极点的人,也伸出手与江璃相握:“江笙。”说完就立刻松了手,离开了。
江笙并没有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因为高家父母早在一场车祸中双双殒命。也因此,江璃很小就被送到了福利院。
“笙笙,我和你爸想着要挑个好日子给璃璃办个回归宴。”眼前这个穿戴华贵的中年妇人握着江笙的手,身旁的中年男人也一并小心翼翼道:“笙笙,有些事情是要学会接受的……”
江笙心中不悦,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上流名贵圈子里,她这个假千金,养女,是会被小瞧的。但是,回归宴不得不办,也不能不办。
『毕竟,她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
“爸,妈,你们办吧,我不介意。”
其实一直到这里,她与江璃的关系都是平平淡淡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反目成仇了呢?江笙叹气,继续回忆。
在江家几天,江璃整个人变得有气色了,或许是在父母亲情的滋润下,也显得有精神许多。
——回归宴
江璃一袭紫罗兰长裙,发髻高绾,香肩半露,长裙下摆褶皱随脚步轻轻波动,大厅灯光下,仿若凌波而来的仙子,娇俏摇曳,初来乍到的胆怯俨然消下去许多。
江笙身着素色晚礼服,这个江家大小姐,第一次甘心做陪衬的绿叶,因为这是江璃的主场,她不会抢,也不屑抢。
江家回归宴,其实不仅仅是为了江璃。更多的是商业合作,江氏家大业大,不论是敌人还是想合作的企业,都不少。
角落。季言礼,季氏集团的小儿子。
“笙笙,你不怕她会抢你原有的东西吗?”
“不怕。”
季言礼薄怒:“你好好想想,你好歹也是跟了江家这么多年,江家股份你又占了多少?她一回来,江家倒是出手阔绰了。”
“……这是在弥补她。”江笙蹙了蹙眉,顿了顿说道。
“是仅仅差了那么一点股份,可是你不要忘了,江氏强盛。这差很多。”季言礼紧张地盯着江笙。
“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江笙话说到一半,又被季言礼堵了回去:“笙笙,你现在只是混迹娱乐圈,你想想,你有为打理江氏公司而做准备么?你父母有让你准备吗?他们是对你好,这些天看来,他们有把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吗?有把你当做下一任掌权者培养吗?”
江笙被问懵了。季言礼又和她说了很多,江笙能回应的只有沉默。
江璃回归几个月后,江父江母发现江璃在商业,金融经济上很有天赋,他们知道江璃大学便是读这块专业的,便给她安排了精英课程,上完便可直接到江氏公司实习。
江笙坐不住了,她没有就打理这么大企业,权衡这么多公司的能力,照这样下去,未来的江氏不会给她留安身之地。
季言礼和她商讨。
她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和江璃交好,在日后即使是江璃掌权,也能安身。
二,和江璃争
她曾好几次在公司附近碰到季言礼,每次都是以诘问为开头,互相关心结,束,江笙觉得,季言礼不会骗她。
江璃看江笙的眼神却越来越不对劲,直到有一天,江父江母都不在家,佣人也被打发走了。
“江笙,你嫉妒我。但是有些阴事,少做。”
“我什么都没做。”江笙疑惑。
“呵……别怪我没提醒你。”
江璃干脆地转身,眼中厌恶越发浓烈。
『莫名其妙,果然和季言礼说的一样』
接下来的几年里,江笙与江璃明争暗斗,闹出许多荒唐事来,江父江母对江笙越发失望,反观江璃步步高升,动了些势力,让娱乐圈一直不温不火的江笙“红”了,没错,全网黑,她彻底身败名裂,江父江母留给她一笔钱,随后被赶出了江家。
江笙自暴自弃,三年后,胃癌送走了女孩的生命。
那是她第一次变成阿飘,头晕目眩。坟墓前,江父江母低低哭泣,
死亡大抵也能成为情绪的催化剂吧,他们一个劲说着后悔。
江璃没来,季言礼也没来。
乌泱泱一群人离去后,江笙没跟上去,她没什么好留恋的。
一抹黑色身影出现的墓前,他撑一把黑伞,把花放下后,全身在微微地颤动,胸腔内发出低沉的嘶吼,他喉咙哽咽,最终痛哭起来。
他是谁?
江笙刚想飘近他身边,有一种强大的拉力拉住她,她渐渐地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