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甄嬛同周玄凌耳鬓厮磨,情投意合。
周玄凌侧头没看向甄嬛,思索自己是否要给她晋位,但此举,怕是过于扎眼。
他或许还没明白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祖制或别人的言语并不能影响一个大权在握的帝王,他只是,有些在意江姊芳。
周玄凌借甄嬛念曾经的妻子,可江姊芳和朱柔则单从外貌而言就不同,美人活色生香的面容旧人新人都不及。
她是鲜活的,还会一辈子陪伴在自己身边。
饶是周玄凌,也不会厚脸皮拉着一众嫔妃来探望江姊芳,她并不喜欢她们,也不需要这些虚假的交情。
“别来烦我了。”江姊芳倦怠的趴扶在软枕,像狸奴一样不满的哈气。
甄嬛心心念念沈眉庄,和周玄凌携手晚间去看望。
雨竹传话进来的时候,怒火尚未平息的周玄凌更快进到室内。
沈眉庄遭人陷害,被宫女茯苓当众揭破假孕真相,周玄凌勃然大怒,下令幽禁眉庄,降“贵人”为“答应”,他冷眼瞧着呆愣无措的沈眉庄,半点后宫生存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茯苓惨遭灭口,死无对证,太医刘畚被人收买,携赏银躲过追杀,连夜出逃,侥幸逃脱。
甄嬛这才回过神来,这件事是华妃、曹贵人等人一手策划陷害沈眉庄,但苦于无计可施,爱莫能助,只得通知父亲找人活捉刘畚,为沈眉庄洗清冤屈。
周玄凌把书搭在江姊芳小腹处,仿佛能感知到什么一样,随即抬眼深深地打量她,一寸寸的描摹江姊芳的样貌。
江姊芳毫不客气扒开他的手掌,自己比周玄凌小巧白皙的柔荑轻轻搭在小腹,“这是我的孩子。”
沈眉庄假孕一案与她何干,她不喜欢周玄凌此时的样子,倒像是真的为失去一个孩子而不愉快。
矮几木桌上还摆着针线篮子,江姊芳亲力亲为在位腹中孩子绣衣裳。
周玄凌捡起一块白色绢帕,针脚细密不扎服,生机勃勃的荷花落在轻飘飘的布料上。
“也没见你给朕绣香囊寝衣。”他把东西放好归位,换成茶碗喝水解渴。
“皇上没听过一句话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江姊芳借着跳跃的烛火光,继续摆弄她的针线。
茶水差些没把周玄凌噎住,他转身想说些什么,可江姊芳并未看着他。
侧着脸垂头扎针落在布料,江姊芳显得如此安详,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打扰到她的宁静。
轮廓在光线的映照下,宛如一件精美的瓷器。
“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东西准备太多倒伤神伤身。”周玄凌抽走江姊芳手里的东西,他人在这里,不允许江姊芳的注意和心思落在其他。
“女儿。”
“嗯?”周玄凌有些困惑,江姊芳怎么如此笃定呢?
“我梦见了,她是我失而复得的女儿。”豆大的泪珠一粒一粒落下,被夏日轻薄柔软的布料吸纳吞噬。
江姊芳笑着,却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