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假寐的老人听到声音后抬起头,脏污的脸上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他高兴的接过钱,随便撕了一角身旁的旧报纸,从衣兜内掏出一个白色小瓶,倒了十颗棕灰色的小药片,随便折了一下才递给了宋亚轩。
小心地接过,没等宋亚轩装进口袋,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人将宋亚轩撞倒,没怎么包好的药片散落在地。
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经过,脚底碾碎了药片,只剩一小堆粉末。
眼睛还没有恢复清明,宋亚轩只能趴在地上找寻,却只看到一小片碎末,宋亚轩伸手去够,不知被谁重重地踩在了手背。
原本苍白的手上印上了半个黑色的,染着泥土的脚印,被踩到的地方没一会便变得红肿。
这一小点混着灰尘的粉末是他五个星期的救命药。
他的眼睛出问题,贺随和贺峻霖都不知道,所以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治疗,只能每周两次靠药物维持。
医院的药很贵,一瓶需要好几万,宋亚轩为了能延缓病情,找到了一个药贩子,几颗几颗地买,好歹活了这么多年。
冰凉的触感蔓延全身,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逐渐变成倾盆大雨,哗啦哗啦地低下,不出三秒,人就变成了落汤鸡。
水痕布满脸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原本还能看清的粉尘被雨水冲刷了个干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人还真是,不幸的时候老天都和你对着干。
披上了雨衣的老人步履蹒跚来到宋亚轩身旁斜眼一看,经过挣扎着爬起来的少年,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点一点消失在巷口。
宋亚轩用力抹了把脸,睁大眼睛竭力看清事物,踉踉跄跄跑出小巷,中途滑倒了几次,宋亚轩也不敢耽误,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能遮雨的地方。
不能再生病了,再生病的话就没有钱治了。
......
雨水冲刷树叶的声音刺激着耳膜,朱志鑫一手杵着下巴,嘴里还咬着只笔,侧脸看向窗外。
回眸无意间看到窗边最后的空位时有些出神。
宋亚轩没在,所以今天没有小卡片。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晚上,乌云没有停歇的意思,不停地哭泣,应该还能坚持很久。
朱志鑫随手拿了本竞赛题册,悠闲地坐在空无一人,噢,还要除掉他自己的教室,没由来地有些出神。
宋亚轩朱志鑫,你尝尝这个,我特意翘课跑了很远买到的。
书本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盒子,朱志鑫回神看向声音处。
少年全身湿漉漉的,盒子上却没有沾上多少雨水,身上的白衬衫上粘着刺目的泥印,明明是落水的小狗,眼睛却亮的出奇。
见朱志鑫没有动作,宋亚轩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打开蛋糕盒,抬着小蛋糕的底座把蛋糕拿了出来。
宋亚轩明天是你生日,我猜你应该不会待在学校,但我想和你一起过生日,所以就想着今天和你过。
宋亚轩幸好你今天晚上在这里,不然我就白跑那么远,还摔了跤。
宋亚轩说完,还怕朱志鑫不相信,把被石子磨破的手掌打开,展示在朱志鑫的视线里。
朱志鑫你......
本想骂几句傻子,但看着那双漂亮的手上全是细碎的伤口,朱志鑫突然就语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