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澪淅少有地没有和伙伴们在一起休息,在这陌生的地方,却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在梦里,他们不用再躲避人类,不会被敌视,被当做猎物的生活成为永远的过去式,大家拥有着和人类一起平等生活的权利,自己也终于不负期望,也算对得起那“不配评价”的身份。如果有那么一天,能再一次与父母相会,澪淅也可以自豪地,正视着父亲,抓住他的爪子,反驳他曾经定义的一切。可是啊……
梦终究是会醒的,兽兽们每一分每一秒都还在逃亡,过着饥一顿饱一顿放生活,为了苟且偷生整日奔波,想小偷一样,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出现,要么提心吊胆,要么就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再或者被捆在实验台上任人宰割……这才是现实。
澪淅猛地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干净整洁的客厅中——对哦,他昨天是在林宇若家里面休息的,并没有回山洞,那是他和大伙的据点。自打澪淅开始以队伍的领导者的身份为大伙出谋划策之后,他就很难得睡得这么舒服过了。他伸着懒腰,才发现身上盖着一条毯子,摸起来质地很好,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像是薰衣草。
(这条毯子……是林宇若给我盖的吗?)
一边想着,澪淅轻轻推开毯子,跳下沙发,右前爪昨天还显得瘆人的伤口已经愈合,若不是皮肤上面褐色的血迹在湛蓝的毛发中太过突兀,又有谁看得出来他才刚受到重创不久?澪淅尝试着舒展身体,肌肉还有些许酸胀,四肢也略带肿痛,再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彻底恢复过来了
澪淅很庆幸自己和林宇若的“不打不相识”,虽然昨天还和他有着矛盾,但若若的宽容给予了事情转机。否则,未来又将如何发展呢?他并不敢想象。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香甜的气味,澪淅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推拉门的声音,接着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呀,澪淅,你醒啦?休息的怎么样,睡沙发上还习惯吗?”
循声望去,澪淅正巧和走来的若若对视,他的手上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整齐地摆着一些食物,似乎是他的早餐?但是看起来不像一个人的饭量。见澪淅盯着自己,若若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热情地给他打着招呼。
“已经比平常的休息时间久多了,谢谢你。你自己做早饭吃?闻起来挺香的。”
“那就来尝尝吧,本来也做好了你的那一份,嗯哼?”
林宇若将餐盘轻轻放在餐桌上,余光扫到一旁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澪淅,一边翻出自己的碗筷,一边示意他跳上来吃些东西。
“快来吧,不吃早饭,一天都会很没精神的。”
肯定是没有料到若若还给自己准备了早餐,澪淅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伸出爪子,却又收回。他或许并不是很想接纳这份好意,毕竟他还没有完全对林宇若放下戒心,然而盛情难却,澪淅也只好犹豫地跳到桌子上,看着对方,若有所思。
见状,林宇若递过来一只碗——里面盛着温热的牛奶;以及一个盘子——装着一些水煮的肉类,不知道他是怎么料理的,单一的色调,看起来竟然还挺精致。澪淅本能地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承认林宇若不显山不露水的厨艺,他还以为若若是那种只会点外卖吃快餐的人呢……正想着,反倒是若若先腼腆地开口: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又不清楚你们兽兽的饮食习惯,只能自己尝试地做一点不加什么调味料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谢……谢谢,这些就挺好的,看起来很棒。”
话说回来,澪淅已经整整一天没有任何营养摄入了,他从昨天进城开始,一直到现在才吃上一口饭,说不饿?那都是他死要面子。毕竟,要不是没有其他食物来源了,澪淅也不至于会冒着风险进城
至于现在嘛,饥肠辘辘地他也没想那么多——要是林宇若真的想动手大可不必这么麻烦。而香味刺激着他的每一寸神经,打鼓的胃部也在催促自己的主人,澪淅埋头尝了一口,便开始狼吞虎咽。见此情形,若若只觉得他又可爱又好笑,将自己的那一份也推到澪淅面前,就这样静静地端详着他……直到澪淅心满意足地趴在椅子上养神,林宇若才开始询问自己心中的好奇,语气中不乏得意与关心。
“感觉怎么样?我说过的,相信我没错。”
“难得吃饱一次,也恢复得很好,真的多亏你了,若若。”
“不知道昨天谁还给我一爪子来着?你坚定的立场呢?”
“诶嘿……我也是本能嘛。”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冒着风险进城呢?那些猎人都说你们一般在野外躲藏着。”
“食物不够我们的需求,野外的食物又稀缺,只能到城市来找了。”
“野外也会缺食物吗?不应该有很多小动物和可食的植物吗?”
“加上我,我们一行一共有29个兽兽,食物很难保证。加上你们人类搜查得又很频繁,大家总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还是怪我没有做好决策,唉。”
澪淅简明扼要地回答着林宇若的问题,在谈到伙伴这个话题上,他的神色肉眼可见地避讳,沉重起来,变得有些自责,但很快趋于平静——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林宇若的洞察力,他皱着眉头,似乎思索着什么。而澪淅呢,他自然也有很多问题,关于若若的,从昨天认识起便一直困扰着他。
“若若?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嗯哼,但说无妨,就当我们交换情报了。”
“很抱歉,昨天我说你们是‘自私的物种’,可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啊?”
“如果我说,因为我是那个‘联盟’的一员?”
“我不信。我很难相信你会因为这个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冒着被同胞批判到体无完肤的风险。我相信我的观察力,我也相信你不会只有这么简单的理由。”
“哎呀,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呢,澪淅,你真的很聪明嘛。”
“不要转移话题……说真的,可以告诉我吗,若若?”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答案呢?我一直觉得,有的时候,糊涂一点也挺好的。”
“我么……我就是很想知道你的理由,我的内心告诉自己,我需要你的答案。”
“这样啊,既然如此,给我一点时间吧。”
林宇若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又好像在纠结于答案。不管怎么样,澪淅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若若——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相信自己可以透过对方的眼睛,确保自己所听见的,是那最真实的答案。
其实吧,澪淅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原因。
认识若若后,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很好地证明了他的真心,澪淅自然不会再把自己对人类充满负面的刻板印象,还有评价,强加在他的身上。只是,澪淅会根据林宇若的答案,决定是否把更多的事情告之予他——在澪淅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宏大的目标,也是一份难以实现的计划,称为奇迹也不为过,他无法独自完成,他需要帮助。
澪淅想过很多种若若会说的原因,比如“联盟”的要求与规定;亦或是为了荣华富贵,什么升职加薪;再或者,哪怕林宇若现在告诉自己,他其实一直在欺骗自己,找机会下手,澪淅都不会觉得很惊讶……千百种原因吧,澪淅唯独排除了几种,因为他觉得这几条理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人生仿佛又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足以让澪淅颠覆自己先前的一切判断。
终于,若若睁开眼,依旧那么温柔地看着迫不及待凑上来的澪淅,轻声说着:
“我不知道我的答案能否让你满意,但如果你真心需要我最真诚的答案,那我便告诉你。”
“谢谢,若若,我相信你接下来说的是真的,快告诉我吧。”
“我只说一次哦,澪淅,要是没听见,我可不会重复。”
“嗯……”
“第一点,你昨天说你反感‘异种’这个称呼,同样的,我也讨厌人们把你们定义成这样的物种。所以,我要证明你们不是异类。”
林宇若说完,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说出下一个理由:
“第二,我想要和你成为朋友,就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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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努力地保持一下周更吧,话说回来话本真是越来越高级了,我是指刷人气和评论这件事
作者要不是以前用另一个号写过,我差点就以为有很多人看我小说了呢,要是我真能火起来,那我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哈……
作者下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