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我们回宫。”
颜景苏一把抄起姜宁的膝弯拦腰抱起。
为稳住身形,姜宁下意识扯住他的衣襟,又默默松开抚平上面留下的褶皱。
“啊——啊——”
尖锐的叫声刺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离傻春儿最近的甲深受其害,本能地想捂住她的嘴。
奈何手里的小人倒腾得厉害,力气竟也大得吓人,根本按不住,硬是在甲的手背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爪痕。
讲个笑话,当今太子殿下身边的暗卫制不住一个孩子。
三相不耐地蹙起眉头,手心微微收紧,似乎已经在盘算如何一把掐死这闹人的小东西。
“殿下……”
傻春儿的尖叫唤回了姜宁的魂儿,她一下子像只炸毛的猫儿从颜景苏怀里弹出来。
怕她摔着,颜景苏骨节分明的手还紧紧钳住她的手臂,她本来想跪下来着。
“殿殿殿,殿下!”
结合颜景苏种种怪异出格的举动,姜宁又不是傻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声音都有些颤抖。
“草民一介农家女,还是商户之人,无论如何都是配不上您的!”
古代阶级分明,士农工商,商户是最下等。
“即使……即使是我教导无方,我家孩子伤了您……”
姜宁一边壮着胆子说一边观察颜景苏的神色,见他面色不变,又继续道。
“那您身上的刀伤箭伤也不是草民所致,甚至来说也是救了您的!”
姜宁终于找到了底气。
“再说,我收留您的那些日子,哪一样有亏待您,衣食住行虽比不上您这种贵人的规格,却也是小地方顶好的了……”
“谁赚钱容易啊,我多冒一份风险,偏偏还要多负担一张嘴,还有各种伤药啊杂七杂八的,再如何也算仁至义尽了!可你上来就要我们的命!”
姜宁越说越气,连敬语也不用了。
“若非说欠了你的,那也就是我把你玉佩当了当路费,虽说是你酬谢我的,但也够多了,除去我该得的,剩下都还给你行了吧……”
“……”
“……”
姜宁一害怕就紧张,一紧张就嘴碎,更别提心里还憋屈呢,那小嘴叭叭的比湾子口大妈剁的饺子馅儿还碎。
颜景苏此刻很是痛苦,耳边又是傻春儿的尖叫,又是姜宁叽叽喳喳,头都要炸了!
颜景苏长袖一挥,下一秒,还在疯狂输出的姜宁就闻到一股子怪香味儿,脑袋开始发昏,眼皮儿一耷拉就顺势倒进了他怀里。
傻春儿那边也被三相勉为其难地劈晕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你要是敢把那个碎嘴子娶回去,老子就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三相掏了掏耳朵,指着姜宁咬牙切齿道。
“嗯。”
颜景苏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抱起姜宁就走。
“喂,小六你什么意思啊!”
三相这会儿幼稚极了。
甲憋着笑,沉默地拎着傻春儿跟上自家主子。
空旷的山林里就只剩下不怀好意的三相,狼狈不堪的林先竹,和继续冷脸踩住林先竹的墨水。
“呦呦呦,瞧瞧这是谁呀~这不是我们医术无双的小神医吗~”
三相笑眯眯地扯下堵在林先竹嘴里的布团,羞辱一般地拍拍他的脸。
“混蛋!”
被踩住动弹不得,林先竹只能红着眼睛咆哮。
“您不要做得太过分。”
墨水很看不惯三相这种阴险善变的家伙。
林先竹挣扎着想爬起来,这算什么事儿,兄弟你帮我说话好歹先放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