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枝头,缀漫了大片黄灿灿的杏叶。
宫子羽敲开云为衫的房门。
“羽公子。”云为衫有些诧异。
“云姑娘昨日可是掉了东西?”宫子羽见她乖乖巧巧的,笑着问道。
“嗯?”
见她不解,瞪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望着他,宫子羽嘴角噙笑,手掌张开,一块碧玉垂下,吊在掌间。
“这可是你的?”他弯腰,笑眯眯地瞧着她,看得人红了脸。
云为衫点着头,想要伸手去取,宫子羽却直起了身子,将玉收了回来。
她疑惑地抬眼看他,宫子羽笑了笑,笑容有些顽劣。
“既确认了是云姑娘的东西,那姑娘要如何谢我?”
话音儿坠地,云为衫那双晶莹明澈的双眸,便不可抑地泛出了水光。
心中却不如面上这般,直骂宫子羽果真是风流性子,惯会调戏女子,挟恩图报!
她这一落泪,倒是把宫子羽弄慌了神。
分明自己也没怎么样,更没说什么重话,这人怎么就被自己弄哭了?
不过美人流泪,到底是格外惹人疼惜的。
只是脑中不知怎么的,浮现出昨日地牢内上官浅那张蓄着泪水的俏脸。
她咬着唇,如雪似玉的脸上泪痕斑斑,即便一身火红嫁衣,也美得孤冷清绝。
心里想着,目光也顺着心意瞟向上官浅那扇已经紧闭的房门。
忽而又懊恼地收回,暗骂自己龌龊。
面前站着云为衫姑娘,竟然还想着那边的上官浅。
他慌忙定下心神,拉过云为衫的手,把那块玉放上去,哄道:“别哭了,我是逗你的。”
虽是在哭,云为衫却时刻注意着他的神情,宫子羽看向上官浅屋子时,那一瞬间的恍惚自然瞒不过她的双眼,她心下嗤笑。
不过听了他的话,停了哭泣,低低抽噎着,缩了缩手。
感受到她的动作,宫子羽看到自己握着的手,一惊,慌忙松开,连声抱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唐突了。”
云为衫低着头,有些羞涩,轻轻摇了摇头,解释说,“是我的不是,公子帮我找回了玉佩,我却一时心急落了泪,让公子不知所措了。”
她抬首看去,福礼道,“为衫多谢公子。”她凝着他的眸,顿了一下,“公子有所不知,这块玉是我父亲生前留给我的念想。昨日丢了玉,宫门内又太过慌乱,我,我,初来乍到,也不敢大肆声张,原以为这点念想终是要断了,没想到被公子找到。”
她越说,宫子羽的心便越沉。
原来她与自己一样,都失去了至亲,虽然她说得平平淡淡,但自己却听出了悲痛和庆幸。
为至亲离世而悲痛,为遗物寻回而庆幸。
他缓了神色,眼底闪过一丝柔情,“日后若是再碰到此类事,或是有什么别的难处,不要怕,尽可以来羽宫找我,别自己憋着,不敢声张。”
云为衫似乎有些意外,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
看着她皓齿朱唇的一张小脸,眼中似有惊喜闪过。
宫子羽心情不由大好,笑笑说,“当然是真的,我虽在宫门里也不算太有分量,但像寻物这样的小事,还是能做主的。”
眼中波光流转,“那便多谢羽公子了。”
宫子羽冲她微微一笑,正要离开,迎面却碰上了端着药碗上楼的侍女,他不由开口叫住她,“慢着,把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