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击中后淡定收手,手掌拢在宽袖之中,“带走。”
紧接着几个侍卫拖起昏迷的郑南衣退了下去。
宫子羽松了一口气,“哥!”,唤出声。
宫唤羽微微颔首,而后转头盯着宫远徵,目光严厉,“远徵弟弟,今日之事,你过了。”语气中含着怒意,似是不满方才宫远徵的所作所为。
即便被训斥,宫远徵也没多少认错的姿态,眼尾上挑,显得乖张肆意,带有桀骜。心底对这个少主嗤之以鼻,只是宫远徵也不是一个傻子,面上的也不会显出明晃晃的错处,让羽宫的人抓到把柄。
他躬身行了一礼,“少主。”
“远徵救人心切,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向着一边的宫子羽问道,“都是为了抓到无锋刺客,远徵出手才重了些,以子羽哥哥高超的功夫,想必无碍吧?”
他假惺惺的样子反倒激怒了宫子羽,“胡说,你刚才一招一式分明是想致我于死地!”
宫远徵听他这样说,戏谑的目光从上往下打量了他一遍,半晌幽幽叹道:“可是......”宫远徵故意顿了一顿,“子羽哥哥现在不是还好好的站在这吗?”
“你!”
“够了!”宫唤羽打断了二人的争吵,警告道,“远徵弟弟,下一次,别再如此鲁莽。”
宫远徵又行礼,低头掩去嘴角的笑意,沉声回应,“是。”
此事便就这样不轻不重被三言两语揭了过去,宫子羽自是不肯善罢甘休,只是瞧到宫唤羽的眼神,只能不甘心闭上了嘴,心中暗恨。
事情已了,云为衫暗暗庆幸自己方才没有贸然出手,她瞅着仍旧拉着她袖管,一脸惊慌的上官浅,对这个女子却多了几分疑心。
上官浅眼睫垂落,拧拧眉。
这个蠢货,宫门这出戏分明就是一个局,她还上赶着往里跳,刚才要是自己没拉住她,郑南衣就是她云为衫的下场。若不是她对自己今后的计划还有用,加上无锋不能一次折进去两人,从而引人怀疑,自己才不管她是死是活呢。
只是这个宫唤羽,上官浅在心中嘀咕,适才他分明早就来了,却一直躲在墙垣后面,等到逼出无锋刺客后,才跳出来秀了一手,就连宫子羽差点受了致命一击都未出现,他当真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疼爱宫子羽这个弟弟吗?
上官浅心下起疑,换做自己,谁要是敢动自己所爱的亲人一根汗毛,自己恐怕早就出来杀人了。
存了疑,上官浅便更加小心谨慎了许多,随着众人缓步往女客院落而去,劳累了一天一夜,她早就困乏,随便洗漱了番就倒在床榻上,只是闭着眼翻来覆去半天,却怎么也无法睡去。
她叹息一声,翻身坐起。
窗外融融的月光被雾障朦胧着,照在窗棱上,混成一团,如同她纠结理不清的思绪。
罢了,今夜看来是无法入眠了。
郑南衣也无法安睡,作为被宫门抓到的无锋刺客,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此时的她早已被牢房的侍卫“伺候”着过了一遍鞭刑,那些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一开始她还觉得疼,后面却渐渐麻木,心死了自然也就感受不到这些疼了。
从一开始她就明白自己作为弃子的结局,她扮成待选新娘进入宫门也只是为了保护一个人,说来可笑,她与这人也不过就是一面之缘,只因为这人是自己所爱之人的心中所爱,自己为了爱人的一句话便舍了自己的这条命。
就在她快要没有意识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低沉的哀叹。
“你后悔吗?”
郑南衣凄凄笑了笑,没想到快死之前还有人会问她后悔吗,怕不是阎王爷吧。
她没有力气答话,昏过去前心底深处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或许是后悔的吧,不然她怎么会感受到脸上的湿意?
男子幽黑沉静的眸子凝视着她脸上挂着的泪水,叹了一声,“又是一个可怜人。”
手腕一动,指尖银针闪现,细长的针尖插进锁着女子的铁圈内,不过一瞬,铁圈就被这小小的银针撬开。
没了铁索的支撑,郑南衣软软地向地面倒去。
他快速伸手,接住她倒下的身子,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算着时间,想到宫唤羽也快要到了,脚下略施轻功,带着人从另一条密道处迅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