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晚间微风从车窗漏进来,柔和地掠过许释屿那魅人的面庞,带起发丝凌乱地飘在耳后。路灯发出的暖光倾泄进车内,连带着照亮了那双浅淡的琥珀色眼瞳。耳边回荡着自家司机专门为劳累一天的自己挑选的轻音乐,许释屿就这么安心地托腮看向窗外,等着把获奖的好消息告诉哥哥。
这本应称得上是一幅唯美画卷,美中不足的是,这风是热的!
许释屿心道,果然夏夜不适合吹风。
不过好在车里开了空调,许释屿默默无言地吹了一小会风又默默把车窗升了上去,驾驶座上的男人见状,很体贴地提醒道:“车后座有许总给你准备好的毯子,空调吹得冷了我就帮你拿过来。”
闻言,许释屿扭头往后瞥,果然发现皮质座椅上靠着一个纯白色纸袋,不禁心里赞叹:“钱叔叔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许释屿口中的“钱叔叔”本名钱秋诉,是许家从业十余年的老司机,现如今已接近四十岁,情商高,技术好,开车稳的一批。
就比如许释屿这个不论冬夏看见空调就要开的性子,他钱秋诉摸的可是透透的,所以才提拿毯子而不说关空调。
当然,许释屿也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自然没想真的让还在开车的人帮自己拿东西。应声后她稍稍侧身,手臂从驾驶座和副驾驶间的空位往后伸,猛一往前,便捞到了纸袋。拿出毯子,展开,铺平,掖好边角,闭眼,一气呵成。
钱秋诉瞧见了,无声笑了笑,伸手把音乐声音调小了些,车子更加平稳地驶向许家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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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释屿醒来时已经差不多到家了,她揉了揉尚有些模糊的眼睛,望向自家别墅的大门,意料之中的,那里果然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思绪霎时间清明几分,许释屿“噌”地直起腰来把毯子叠好放进纸袋里,又解开了安全带,再迅速握住门锁。眼睁睁看着哥哥离自己越来越近,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来。
钱秋诉当然看得出她的急迫,心中对这个“兄长”的钦佩又更加深,无他,只是这许释屿的哥哥许释渊又当爹又当妈的,包揽了许释屿青春期未曾出现的父爱和母爱,还能让自己妹妹过的这么自在且黏他,当然得佩服。
车子缓缓在许释渊的面前停下,副驾驶那面车门正对着许释渊,这也方便了许释屿在猛地打开车门后能立刻小跑着冲向哥哥。徒留在身后下车转到副驾驶关了车门再回到驾驶座的钱秋诉还一脸微笑。
许释渊笔挺着脊背站立,金丝框眼镜在四面八方照射而来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上身还穿着工作时的白衬衫,领带却早已取下,黑色西装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脸上也洋溢着和善的微笑,活像斯文败类。只不过在许释屿大喊着“哥哥!”同时双臂敞开冲过来想要给他一个大熊抱的时候,那完美的微笑就有了几丝裂纹。
许释渊抽出右手单指抵住许释屿的额头以防止她再次进攻,嘴上却不紧不慢地说道:“听说我们阿屿开学考了年级第二呢,看来初中知识记得不错嘛。”
许释屿闻言,止住动作,眼巴巴地抬头看向哥哥,倒是丝毫没有惊喜被戳穿的失落,而后说出了今天最长的一段话:“可我初中是年级第一啊,算了,我们老师今天通知说,明天要举办颁奖典礼,哥哥,你要去旁听吗?”
眼见自己沉默寡言的妹妹嘟噜完这么一长串,又用水汪汪的琥珀色眼睛瞧着自己,满含期待,许释渊怎么忍心拒绝,问了身旁的小助理明日是否有什么重要的行程,得到否定答案后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另一边,钱秋诉也停好了车,和小助理一起跟在兄妹身后进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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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客厅内,墙上由黑木画框嵌着几幅贵族画像,庄重而典雅。
兄妹俩极其高调地用完一顿丰盛晚餐后,便一前一后地上楼回了卧室。
许释屿的房间,以白灰色调为主,不同于别墅内其他区域,普普通通,只有“干净整洁”这个形容词可以拿出来说道说道,且除了她自己只有许释渊可以进入,无他,许释屿有洁癖罢了。
沐浴后,许释屿一头栽倒在蚕丝被上,空调在她还未到家时已经由许释渊打开了。
许释屿放空了几秒,才伸出手摸向被放在床头的手机,一次又一次地滑动着今天早晨班任发的表彰会上学生领奖顺序的通知,明明已经不甚习惯自己的名字出现多次,但一想到许释渊要来旁听,就情不自禁地期待起来。
毕竟,那可是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