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派福伦调查萧之航案件已过了五天,这五天里乾隆始终都没敢去看看小燕子,他怕那个丫头看见自己这个杀父仇人,一直都在公馆内处理朝中送过来的奏折,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不安和对小燕子的牵挂。他想知道这几天丫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
正想着,侍卫来报,尔康求见,想必是为了小燕子过来的,乾隆急忙让尔康过来,没等尔康开口,乾隆站起身着急问道,“可是小燕子出事了?”
“是,自那日回去之后,不吃不喝不闹,拼命做苦工,把自己累到了,昨夜又洗了一夜的衣服,受了风寒,臣想大概是完全崩溃了。紫薇永琪束手无策,只好来向皇上禀告了。”
“完全崩溃是什么意思,赶快备车,朕去看看她。”
乾隆很是焦急,他怕他的小燕子出事,来的很快,还未进门,就出声喊道,“小燕子,小燕子……”
“皇上/皇阿玛吉祥。”
“不必多礼了,常太医,小燕子怎么样啊?”
“药喂不进去,人也没有醒来,看样子情况不妙啊。”
“什么情况不妙,让开,让朕看看。” 乾隆推开众人坐在床边,抓着小燕子的手,看着丫头苍白的脸色,眼眶瞬间通红,眼里浓烈的化不开的心疼,语气沙哑的开口道,“小燕子,小燕子。”见她没反应,又继续开口。
“小燕子,你怎么了,快点醒过来,不要糊里糊涂就崩溃了,你那么勇敢,天不怕地不怕的,哪有那么容易就崩溃了,你快点醒过来,睁开眼睛让朕看看。”
迷糊中,小燕子好像听到了乾隆的声音,她感觉到乾隆在焦急的呼唤着自己,几天不见,她想看看他好不好,伤口有没有发炎,可是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她拼命睁开眼睛,看向他。
乾隆欣喜的看着面前微微睁开双眼的小燕子,继续说着。“小燕子,让我告诉你,不管你萧家的案子是怎么回事,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不会动摇的,你进宫之后带给我的喜怒哀乐,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很多,这些我无法让你了解,我只能告诉你,不管结果如何,就算你爹有罪,你也没罪,你实在没必要去承担上一辈的痛苦,我永远都不是你的仇人,永远都不是,如果我真的杀了你爹,那也是我和你爹的事,不是你的事,懂了吗?”
“把药拿来,让我喂给她吃。”说着他自顾自的把小燕子扶起来。
常寿连忙把手上的药碗递给乾隆。
乾隆拿过药碗,药匙轻轻搅拌了几下,舀起一勺药,轻轻吹了吹,直到觉得不那么烫了,喂到丫头嘴边,轻哄着开口,“来,不吃药病怎么会好呢。”药递到嘴边,小燕子怔怔的看着乾隆,并未张口。
“丫头呀,这是我第二次喂你喝药,记得第一次喂你喝药,你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你说因为我喂你喝药,你就无法拒绝当格格,这是我第二次喂你喝药,就在你拿着鞭子把我打伤,喊我是杀父仇人,砍头专家之后,丫头,我要告诉你一句话,其实我和你一样害怕,害怕你爹是被我杀的,但是在真相未明之前,就让我们再做几天的父女吧,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喂你喝药。”
小燕子听着乾隆的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掉落。乾隆重新舀了一勺喂到小燕子嘴边,小燕子终于张口,喝了乾隆喂过来的药,乾隆高兴极了,热泪盈眶。
“他们吓唬我,说你完全崩溃,情况不妙,简直胡说。天塌下来还有我这个回忆城城主给你顶着,你怎么会有事呢。”乾隆说着抬手,用指腹擦掉那张苍白的小脸上的泪痕。也终于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乾隆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朕在这里陪你,朕要你好好的,这是圣旨,知道吗?”
小燕子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听着乾隆的话便睡了过去,乾隆命人把奏折送到小燕子的房间了,开始处理朝中大事,也陪着小燕子,怕再出现什么状况,不如守在她身边。
“你们退下吧,朕陪在这里就好。”
“是,臣/儿臣告退。”众人回道。
永琪很想陪在小燕子身边,但是皇阿玛开口了,他也没办法勉强,只是心里隐隐觉得皇阿玛是不是对小燕子太好了,但是也并未放在心上,一直以来,皇阿玛对小燕子就是恩宠有加,就连自己和紫薇都比不上呢,所以尽管心里担忧小燕子,但也随着众人退下了。
顿时房间里就只剩下乾隆小燕子,乾隆看着躺在床上的小燕子,心疼不已,他宁愿自己痛,都不愿丫头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他手掌天下,也希望为她创造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天地。
丫头呀,朕虽贵为九五之尊,世人可知高处不胜寒,朕也有诸多无可奈何,罢了,皇阿玛就皇阿玛吧,只要在朕身边就够了,不奢求别的了,朕会在你身后,护你一生欢愉。
愿你眉目舒展,百事从欢。
小燕子因为连日来的过度劳累加上营养不良,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八点钟,乾隆也一直陪在身侧,等她醒了,睁眼看到的便是乾隆深红色的衣衫,伏在桌案前批复奏折。
一身君王气息,尊贵的叫人不敢靠近,对小燕子来说,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一个慈父,就算是平日里的吹胡子瞪眼都是被她气的,这次的香妃事件是她进宫两年,皇阿玛对她发过最大的脾气了,但是听福大人说,皇阿玛其实是没想砍他们头的,他已经让傅恒带着免死金牌赶赴刑场了。
两年里,无论她如何闯祸,他最多只是罚她禁足抄书,无论他朝中多少大事,有多忙,还是会抽空到漱芳斋看她,会跟着纪师傅陪自己上课,会不厌其烦的为自己应付皇后和老佛爷的刁难,会坚决维护自己。可是自己却做了什么,她打伤了他,虽然她从始至终都未曾想过要杀了他,但是她打伤了他,打伤了那个无论发生何事,都百般维护自己的皇阿玛。小燕子陷入自责无法自拔,小声抽泣着。
桌案前的乾隆听到声音扭头看过来,看到小燕子又哭了,忙过来摸上她的额头问道,“可是哪里又难受了?你说说你,怎么朕几日没见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还不吃药不吃东西,叫朕如何放心。”
“皇阿玛,对不起,对不起。”小燕子哭着钻进乾隆的怀里,泪水打湿了乾隆了外袍。
“别说对不起,你永远都不会对不起朕,朕想看到你快快好起来。”
小燕子在乾隆的怀里哭着,扭着,手臂不小心碰到了乾隆的伤口,乾隆没忍住哼出声,小燕子愣了一下,没经过乾隆的同意,自顾的扒开乾隆的外袍,乾隆看着她的动作,竟也没有出声阻止,卷起袖子看到那不规整的伤口已经红肿发炎,根本没有上药处理,还是那天她自己包扎的,都没换过。
小燕子抬头看着乾隆,不说话,盯着他,乾隆也未张口,看着她,四目相对,空气里都是沉默。最后还是乾隆开口,“这几日事情太多,朕受伤之事也不便外传,就没有召常太医来看,你放心,这点小伤朕没事,倒是你应该自己照顾好自己。”
乾隆犹豫了几秒,接着说。“你这样不爱惜自己,永琪也会担心的。”
“那你呢?”小燕子鬼使神差脱口而出。
“非常。”
“我帮你换药吧,伤口都发炎了。”小燕子不自在的开口道。
“好。”
乾隆压下自己的情感,平静的开口道,这几天自己疯狂的想要过来看看她,可是尽管不说,他还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明白这件事在小燕子心里同样也是一道难以迈过的坎。
总归平静了几天,小燕子的身体也在慢慢好转,可是面对他还是疏离了不少。
等待调查消息的日子每个人都坐立不安。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