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并不接话,却是一个劲儿地催唐晓翼过来,尤以于飞飞最为激动:“队长!快过来!快点吹蜡烛!别一会儿烧没了!”
待唐晓翼在蜡烛前站定,暖红的烛光映亮少,他才品出一点儿不对劲儿,可眼下情况哪能容他细想。刚要吹蜡烛,周围同伴齐声大喊:“唐晓翼,十二岁生日快乐!”
唐晓翼一惊,气息不稳,愣是一根蜡烛都没吹灭。他呆滞地看向“报复”得逞的同伴开怀大笑,意外地什么也没说,仍想继续吹蜡烛。
亚瑟一把拦住,蔚蓝眸子弯出好看的孤度:“许个愿吧,晓翼。”
唐晓翼虽嘴上说着这是哄小孩的把戏,却实诚地闭上眼,快速许完愿后吹灭蜡烛。拉开灯后几人坐下吃饭,唐晓翼装作不经意间的随口一问:“温莎呢?不来吗?”
“肺病又重了,估计还在医院躺着呢。”于飞飞重重地叹了口气,泄愤似地戳了两下米饭。
没人接话,氛围一时有些沉重。
“是那位希哈姆公爵的小公子吗?”亚瑟从怀中掏出一封
白色信封,散发出熟悉的香水味,手指一推,信封滑向寿星,“他托我捎给你的。”
信封上龙飞凤舞的钢笔字写着“唐,生日快乐”。
唐晓翼低头看了半晌,旋即嘴角露出掩盖不住的笑意。
希燕好奇地问道:“晓翼,刚刚许的什么愿望?”
“我又不是小孩儿,许什么愿啊。”唐晓翼勾起坏笑,低头吃饭。同伴的欢声语化作虚无恶缈的薄雾笼在耳边,如水中望月雾中看花般朦胧,隐约而又梦幻。
心中,方才许过的愿望而过:希望羽之可以活下去。
可他知道,that is impossib,就如同几年之后他回来的可能性一样。
羽之不可能活下去,唐晓翼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孤寂长路点点繁星,终在世界留下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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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唐晓翼,想什么呢?这么专心。”一墨发男孩仰着脸半躺在沙发上,几乎将要陷进这柔软的沙发,手边桌旁摆着可口的点心和热气腾腾的饮品,手举着漫画书正聚精会神地看。屋内空调呜呜地吹出暖气,甚是舒服,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棕发少年的背影,无端察觉出一丝孤寂。
立在窗边的唐晓翼将手中的合照与信封塞入袖中,侧身施舍给男孩个眼神:“在想下次怎么整你们。”
“戚,没安好心。”墨多多一撇嘴,视线回落到漫画书上,看样子在专心致志地看书,实则一点儿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对冒险队其它伙伴们的谴责。凭什么他要留下来陪这个难伺候难对付的「引导者」?凭什么其它人可以去厨房做蛋糕?!
当时,尧婷婷习惯性地一踩小皮鞋,有板有理眼地给出了让他无法反驳的理由:“首先,我擅长甜点,是做蛋糕的主要负责人;扶幽要用他的发明布置餐厅;虎鲨力气大,会帮扶幽搬重物;查理则要调试烟花。就数你没事干。”
墨多多一脸么受伤状,尧婷婷顿了顿,给同桌留了点儿面子:“再说了,多多,这个任务可是关乎我们行动的成败,你是关键人物,我相信凭借你出色的说话技巧,拖住唐晓翼几个小时不成问题的,对不对?”
女孩儿抬腕看了眼时间,有些着急:“好了,多多,快去吧,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靠近厨房!我们这边搞定后给你发消息。记住,保密,别说漏嘴了!”
思绪还未回来,唐晓翼那张精致的面容骤然出现在墨多多面前,男孩吓了一跳,忙爬起来后退,心有余悸地瞪着不怀好意的少年,佯怒道:“突然凑这么近干什么啊?!”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你十几分钟没翻过一页了。”唐晓翼笑不笑地斜睨了墨多多一眼,如利刃般的琥珀眸子赤裸裸地插进男孩的心里,似乎要将对方的心剖开来看看。
墨多多被看得极不自在,狼狈地避开锐利的视线,尽力装出自看样然的模样:“你也太关心我了吧?”
少年轻笑几声,带着整人的恶趣味,先前十二岁生日的情景记忆恍然出现又猝然离去,一丝悲伤被眼前小孩子的小动作冲去了大半。少年身形颀长,唇边翘起不可一世的笑。暖阳斜洒在他身上,为其蒙上一层金纱,唐晓翼坏笑道:“行,既然墨大侦探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好咯。”
墨多多心里大惊,忙扔下漫画书,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知道什么?!”
万万没想到唐晓照直接开始装聋作哑,不管多多如何追问,都不回答,一个人悠哉悠哉地翻看着法语书。
多多怕多说多错,也怕是唐晓望在诈自己,只好对着漫画书生闷气,度日如年的男孩终于等到了伙伴的信号,他从沙发上一跳而起,连忙去拽唐晓翼锦绣唐装的长袖,撒开腿就跑:“快走!亚瑟说给咱们搞了个小聚会,去晚了就没了!”
亚瑟的私人庄园有点大,两人又身处偏房,离主客厅的距离有点远,多多拔腿狂奔,比任何时候都要积极——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发丝肆意飞扬,灯光影影绰绰,羽翼随风而舞,衣袖卷起清风。唐晓翼愣神望向被多多拽住的唐装长袖。
上一次像这样放纵奔跑是什么时候呢?
“你又不是没腿,唐晓翼,你好歹动动腿行不行?”拖着个少年跑步对男孩来说还是有些勉强,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己气喘吁吁。多多扯开嗓子,没好气地扭头瞪了唐晓翼一眼。
唐晓翼无所谓地一耸肩,抬手想拍开墨多多的手,不知为何又忍住了,慢悠悠地迈开步子,与男孩并肩而行。一句话顺风轻飘飘地刮进了多多的耳中:“没腿也跑得比你快。”
墨多多无语地瞪向少年,满脸写着“你都多大人了?幼不幼稚”。
到了地,多多使劲儿把唐晓翼一推,少年重心不稳,视线下移,忙用手撑住门,好歹没有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他眉头一皱,搞不懂他们是要玩哪套,棕眸刚刚抬起,清脆的童音齐齐响起:“唐晓翼生日快乐!”
墨多多摆出鬼脸笑看向貌似惊愣于原地的「引导者」,为能吓到唐晓翼而沾沾自喜。
尧婷婷攥着装饰的气球,期待地盯着唐晓翼,同时也在
暗自担心他会不会喜欢。
虎鲨离餐桌极近,就等开饭的信号发出:“虽说你整过本大爷很多次,说话欠揍又毒舌,但看在你看难得过一次生日的份上,本大爷不跟你计较。”
扶幽紧张地握着什么,直到庭院中的查理给他打了个手势,他使劲儿摁下摁钮,“嘭”的一声巨响从庭院中传来。唐晓翼浑身一颤,连忙转身去看,该不会在他生日的时候出现血光之灾吧?太不吉利了。
扶幽暗暗自责,看来烟花的量有点儿太大了。幸亏这儿是「大西洋船王」的私人庄园,要不然还会把警察给招来。
查理从庭院中跑来,身后烟花接连升空,在漆黑的夜幕中炸出五彩斑澜的图案,仔细一看,竟是“祝唐晓翼十六岁生日快乐。”
字与预期的相比仍差了许多,歪歪斜斜的,不是很好看,于高天之上绽放的烟火映亮了少年的面容,长长的鸦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琥珀瞳眸里的神情,璇烂的烟火似天女散花般落到少年肩上,久久不灭。
烟花易散,人情长存。
眼前泛起云海翻腾,尽是世态百变。
你们的笑颜依旧那么暖。
风吹起了从前。
路过窗沿,窗外红霞红遍了天。
如今走过这世间,初心未变。
回头望去你们还站在我身边。
笛声悠扬闻声寻人却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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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又四年了。”刚升入高中的DODO冒险队默不作声地站在古董店里,墨多多一脸怀念,悲伤地回望着熟悉的店铺,喃喃道。
唐人街42号古董店内的装潢布置一如四年前,亚瑟派人定期来打扫卫生,因此也没落什么灰尘。仿佛一颗时间胶,转瞬间便将他们带回了当年,只是人已非少年起初,这里的主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大家伙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万千思念化作喉咙中的哽咽与沉默扩散开来,那道义无反顾跃入温泉的身影令他悲恸。
身后传来脚步声让DODO冒险队回过神,回头看去竟是亚瑟,四年过去,金发少年一点儿没变,略显年轻的蔚蓝眸子中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几人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他们心有灵犀,极默契。
尧婷婷小心翼翼甚至是肃穆地将手中的蛋糕放在桌上——蛋糕是手工制作,模样可口精致,款式与四年前无异,只是造型精致了许多,足以见制作者手艺的精进。
可他回不来了,这蛋糕又给谁吃呢?
我曾纵身跌入深渊之中,低谷深陷哭着挣扎。
我曾将半生献祭与他,乞求神明赐与希望啊。
暮色之下开出生命之花。
神农百草公主嫁衣,才知故事早已重启。
抬眸望去满眼星辰,笑容很惬意。
不禁笑着白驹过隙,时光终沉淀。
日暮我终于发现路途遥远,路尽回眸看一眼,泪流满目。
两两相对却无从可言,生命银线愿交付他们来牵。
我曾游过世间万般繁华,奇珍异宝洁白无暇,拼着一场孤身勇闯何惧彷徨。
梦里繁华,眼底韶华,实现了吗?
我仍未忘那少年痴话,合上名为曾经的木匣,匣中故事永藏于地下。
褪去繁华,梦醒于他,就此作罢。
——END——
繁吟华“从三年级到高二,从2016到2024。”
#繁吟华“至今我活了17年,可等你都等了9年,我的半辈子都给你了。”
繁吟华“本次更新3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