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故人1】
黎明前夕,一架从F国飞往国内的专机上:机舱内寂静无声,机上的乘客有的或呼呼大睡,或闭目养神,他们脸上写满了疲惫。
空乘人员迈着轻缓的脚步推着餐车来到坐在前排的一位女子面前,稍稍停顿后露出职业性的笑容:“您好牛奶、咖啡、果汁请问您要哪样?”
前排女子穿着一身职业套装,一头秀发被高高束起扎成一条简单的黑马尾,她皮肤白皙,不施粉黛的脸上独具一种知性庄严的美,可能是因为疲惫的缘故,此刻那张略显英气的脸上染上了一丝丝憔悴。
还未待女子开口,坐在身旁男子突然开口:“她要杯咖啡,谢谢!” 男子约摸三十来岁,明明是而立之年身体和样貌却微微已经发胖,他把咖啡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将递到女子唇边。
对于男人这个做法,不知是不是太过劳累的缘故,女子并未婉拒,反而轻抿一口他递到唇边的咖啡。见她小酌一口后,男人十分亲昵地将女子搂入怀中,附在女子耳边轻声低语:“安悦悦去哪了?”
“不知道,她最近一直在江城,我前些天和尹天成联系过,说接她去了酒会。” 女子说到这里十分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男子闻言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当天地间的第一缕晨曦,划过天际驱散了如浓墨般的夜色。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反射在洁白通透的玻璃窗前,使得本来已宛若琉璃的它渲染上了一层轻薄的五彩霞光,点点光斑在光合原理的作用下,通通荡漾开来,看上去像极了一个个有始有终的圆点。
米白色的轻纱窗帘,在微风的洗礼下顺势飘起,清晨的空气是非常清新的。豪华的席梦思蚕蛹大床上,一个容貌俊美,眉宇间透露着几分邪魅与英气的青年男子。准确来说是两个人,因为他的怀中卷缩一名正在熟睡的小女孩。
小女孩粉雕玉琢的,两个红彤彤的小脸蛋略有一些婴儿肥,她的眼睛似乎很大,眼睫毛浓密而细长,一颤一颤的。
再看男人,他身着一袭纯白色棉质睡袍,袍子领口松弛露出白玉似的肌肤,散发着独特的男性魅力与古惑性,他随意侧躺着,但他的手始终紧紧地圈着怀中那一坨软乎乎的肉。
他的右手手腕上显露一个被注射器摧残过后所留下的针孔,针孔表面呈青灰色,显然留那里有一段时间了,是宣布他死亡的印记。
此时,美貌俊男正半睁着眼睛,目光低垂。看着怀中微张着嘴,但呼吸均匀的小屁孩,心中渐逐泛起一种莫名的情绪,有忧愁、有欢喜、但更多的是悲凉。
只见他抬手慢慢轻抚她那头漆黑如墨的软发,力道轻柔地拨弄着她那因为睡觉而变得凌乱的几根小呆毛。 噗嗤,安悦悦十分粗暴地转了个身,整个人几乎翻了个面,要不是被人约束着,小身板早就一百八十度了。
之后唰唰两声,小短腿直接把一半被子蹬到地上了,她打了个喷嚏,但鼻子中流出来的不是鼻涕,而是两行红色的液体,习惯性地用力一吸,这下遭了,非但没有吸回去,反而冒出两个猩红的大泡泡。
砰,泡泡裂开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看到这一幕肖沐恩心中是既慌张时又好笑,他迅速半侧身从床头柜上抽出几张纸巾,拧成长长的一股绳,塞进安悦悦的鼻孔中。
然后顺势把她抱起,用两个枕头叠高高,将她轻轻地放在上面。 也就在这时,我们的悦悦小朋友才悠悠转醒。她一睁眼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头上的呆毛一样,瞬表情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她先是眨巴眨巴眼,呆愣愣看着面前男人,然后猛然间将自己的小胖手怼到自己眼前,小嘴成o字形。片刻后:“唔!?我滴眼睛好了?”
她一点一点地抬起头,动作十分僵硬地看向男人,露出一个非常夸张的笑容: “巴巴你为森么会这里?” “嘻嘻。” 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虚假。
看着她从心要造作的样子,男人不由轻笑。他一把将她捞起,拥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轻托她的后背。 “是吗?我在这里你会不知道吗?” “昨晚我问你眼睛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
“木有木有!” 安悦悦赶忙摆着胖手手,肉嘟嘟的小手在男人面前晃呀晃,惹得男人又是一阵轻笑。悦悦小朋友急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满了真眼泪,脸上一坨坨肥肉肉挤作一团。
“你眼睛刚好别哭!” 男人十分严厉的说道。随后又逐渐柔和下来,他把女儿往怀中带了带,他轻轻抚摸着女儿的面庞,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接下来这段日子爸爸陪着你好不好?只是这一次,不许再用雷符劈我!”
…………
正午,江城
一架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江城机场,停机坪的两边分别站满身着黑色工装佩戴龙国国徽的人,舱门缓缓打开,机上随行的一干人等皆是一脸疲惫走了下来,其中赫然就有刚刚在飞机上形色暧昧交头接耳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江城公安分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何陆源。一个是江城人民检察院公认的公诉精英——安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