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施粉黛、面色苍白、唇上除了淡淡一抹似咬出来的原色,和着眼尾一起微微泛红。
头上不见任何珠翠,一席青丝披身,只歪歪斜插着一根白色的素簪,映衬着丧仪期间的白色寝服,
肖铎见惯了荣安尽态极妍的艳丽模样,恍然一眼这般,竟真有点新寡的清冷与我见犹怜了。
肖铎奴才给娘娘请安。
因着和娘娘那层暧昧与利益同盟的关系,在没有外人面前的时候,肖铎通常是不用跪的。
可这回肖铎主动跪了,还装出一副请罪的模样,就连语气都刻意娇软了几分,生出一丝丝委屈的尾调。
肖铎奴才自知护驾不利,平白让娘娘被那恶人给伤了。奴才在这向您请罪了,您尽管罚来,只求娘娘别真恼了奴才。
前世时,他偶尔的示弱和自我轻贱,都能哄得荣安好一阵的心疼。就连这世,明知道他是故意为之,
但这软话一说出来也惹得荣安心下颤了好一阵,为了稳住面部的表情,硬是把眼眶都逼红了,索性不如将计就计。
荣安你可是在怪本宫昨日未曾召你?
肖铎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恼自己未能给娘娘分忧,成为娘娘贴心的人。
荣安你这是什么话,论说整个皇宫里还能有什么知冷暖为本宫分忧的人,也只有你了。
荣安只是昨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虽说本宫与皇上这些年来不算恩爱,但毕竟那人是我的夫君啊,夫君去了,本宫的心也空了一块。加之新君未立,引得朝堂各方势力动荡觊觎,原来想着与邵贵妃摒弃前嫌,共同扶持荣王即位以稳朝堂民心的,结果不想···她这时候还不识大局,为了点往日恩怨与本宫刀剑相向。
荣安本宫昨日,实在是有些无助和慌神了。
肖铎听着这话,着实意外,荣安在感情上依赖自己,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给了她万岁爷没给的。
但无论怎么说他们始终是结发夫妻关系,荣安会为万岁爷殡天而深哀,虽说在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想到这,肖铎心里竟然有一些些的吃味儿,这一丝丝的虽然不多,但是还是让自己震惊了一把,
以至于都没太在意,后面荣安说的与邵贵妃摒弃前嫌共同辅佐荣王的这等荒唐话。
荣安见肖铎没回话,恐他会生疑,便走近他身前正欲伸手将他扶起,动作惯性正欲去捏他的掌心,
忽然又警觉的刹住了:肖铎不是太监!!他是个男人!
前世他从未以真面目示过本宫,及时是欢好时本宫玩笑要他脱了衣裳,他总有推脱的虚伪说辞。
那样他都能忍得住,他对本宫,从来就没有过心~
伸出去的双手,在肖铎的手肘处虚扶了一把,把人带起来后就收了回来。
心如明镜般清醒,脸上的表情自然成了设计好的模样。
荣安肖铎,依你所见,本宫眼下该如何?
近距离对上荣安的脸,肖铎紧盯着想找出些破绽,却只见她眼下稍稍乌青,眼尾泛红,估计是昨晚没睡安稳,吃药后没胃口用早膳,
又因着伤口用药味道不喜,熏香开的重了些药遮掩气味,倒是一副伤感无措的合理模样。
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她毕竟只是个出了世家就入皇后的后宫女子,
有些小谋小算的女儿家手段而已,真要说有什么能瞒过自己的额外阴谋,应该还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