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草率吧?完结了!不过别担心还有小番外*罒▽罒*
后来唐晓翼的渐冻症复发得频繁了,有时手不能动,有时腿不能动,有时除了脑袋哪都动不了。毫无规律可言,可能某天他就这样沉沉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夕阳带着一丝慵懒,似一滴红墨在蔚蓝的天空中迅速散开,仿佛是那些还未睡醒的枯树的背景板。
温莎背着唐晓翼步履维艰地向山上爬,他额上蒙着细汗,脸色一阵青白。而他身后的唐晓翼也不好过,渐冻症让他受尽折磨,现在只有动动嘴皮子的能力了。
他扬了扬嘴角,“你行不行啊,温莎。”
温莎没理他,只是一步一步走着,好像在完成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一样缄默严肃。
好容易爬到山顶,温莎近乎累得虚脱了。他将唐晓翼放下靠在自己肩膀,坐着喘匀了气。
夕阳就剩个头顶了。
“太阳公公的秃顶好看吗?”唐晓翼说。
“呵,是谁非要这么晚来的。”温莎睨了他一眼。
“温莎,你累吗?”
“累得要死。”
“…那你先走一步吧,我还想多活一阵。”唐晓翼笑意盈盈地看着温莎,蹦出这么句能气死人的话。
他似乎被藏香腌入味儿了,总有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着他,缱绻在两人之间。
温莎却也不恼,反将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捏着对方的下巴,像在把玩一件美玉,可他突然将“美玉”推在了地上。
温莎骑上了唐晓翼的身子,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唐晓翼的脖颈,逐渐收紧。
“就这么盼着我死?”他眼神阴鸷却露出一个极具温情的笑。
唐晓翼被掐着说不出话。但他的眼底是平静的,像锁起来的一潭死水。
“你们都盼着我死,我就偏不死,我非要在你们面前晃,脏你们的眼!”
“等你死了,我就每天顶着个骷髅夹架子去蛊惑人心,不光我要变成骷髅,我还要你,你们都这样。到时候,自诩正义的你们又该如何?”我一个人永生多孤独啊。
“是不是要说我是疯子,疯狗啊?对,我就是。”
“……”
“唐晓翼!我恨死你了……”温莎咳得厉害,仿佛被掐着人是他自己。
在遇到唐晓翼之前,温莎生活在一片贫瘠的世界。
他的贵族做派让普通人瞧不上眼,他的卑劣与弱小又让上位者唾弃。
唐晓翼是他苍白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只是为了留住这束光他就用尽了所有力气。
他是一株名贵的花,本应长在温室里,一日三餐有人照顾。
可他偏偏长在了满是荆棘的荒原上,汲取着脚下腐烂的养料,常人若是想要嗅一嗅他的暗香定要敢于付出鲜血淋漓的代价。
唐晓翼就这么安然无恙的来到了这株性格恶劣的娇花前。
从没见过光的他就此依恋上来了唐晓翼,仅管他不需要光也能活着。
很显然,这束光不可能只待在荆棘里,只照着他一个人。
于是花儿斩断自己的根茎,穿过荆棘,寻得了那束岌岌可危的光。
只是太迟了……
唐晓翼!你他妈凭什么现在才回来,你一副要死的样给谁看!?
温莎陡然松开了掐着唐晓翼的手,重新将半死不活的唐晓翼揽入怀中。
他吻着他的鬓角,温声细语道:“唐,我喜欢你啊……”
“……”
“你怎么会爱上我呢?”唐晓翼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自己。
“我试着克制过了。”
不是我爱上了你,是你终结了我的理智。
其实最开始是唐晓翼先招惹了对方,也是他先动了心。
唐晓翼从小就是一个“混世魔王”,来圣斯丁学院读书时他也没有安份过。
他趴在墙头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树荫下乖乖巧巧,一脸温驯的希哈姆小少爷。
一个石子扔了过去,那是故事的开端。
他带着温莎在废墟里探险,带着他去捉弄面瘫的乔治学长,他们成了远近闻名的“坏孩子”。
温莎的“坏”有时让他也叹为观止。性格恶劣的坏孩子,这是他的评价。
可就是这么一个混蛋却在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了。至今,他仍然记得那一夜掩护他和希燕他们逃出医院时温莎的微笑和模糊不清的口型。
“等你。”
他们就这样默默记挂了对方好几年。
年少的公爵抱着火红的狐狸坐上列车,只为再见一面。仅管再见时已是刀剑相向,物是人非。
唐晓翼一句“救救我,我的朋友”又再次让他内心动摇了,可惜得到的却是背叛。
几年硝烟,离经叛道,再不似当年。
“唐,我后悔了。我不要永生了,我要死在你前头,让你清晰的记住我,我好在地狱里收割你的恨意和痛苦。”温莎轻轻的说。
“恐怕要让公爵大人失望了,鄙人心胸狭隘,装了点世间的好,便容不下恶了。还有,温莎你真是个天生的混蛋!”
温莎低头咬着唐晓翼的藏银耳环轻轻扯了一下,“唐,我真该在你身上盖满火狐狸印章,好教你明白以后对我说话要恭敬点。”
……
“你的品味真的很差……”唐晓翼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的火狐狸陷入了深思。
“你不也没拒绝吗?”问题是他拒绝了有个毛用啊!
温莎心满意足地将被子盖在他们身上,火狐狸的位置是他早就预想过的——在雪白的胸膛上,靠近心口的位置。
“你在高兴什么?…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神经质吗?”
“你都管我叫疯子了,还问我这个……”
……
“太晚了,睡吧。”唐晓翼说。
有一种昭示,来得这样婉曲;有一种救赎,来得这样彻底。
某天早上醒来时,唐晓翼已经完全不能动了。
温莎贴近唐晓翼的心脏——
“怦——怦怦”
他将对方有些绵软的肢体做成一个环抱他的姿势。
他冰凉的唇在唐晓翼的额头烙下一个吻。
从不赖床的公爵大人决定陪某个爱睡懒觉的人多睡一会儿,他的指腹轻轻地在那晚印下的火狐狸上摩挲着。
温莎的病自那天早上后就恶化,他自在自己还能下床的时候将唐晓翼的碑刻好,把唐晓翼转为亚瑟照顾。
一个星期后……
正应了唐晓翼的那句话,他先走一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年,几个月,亦或是几天,唐晓翼也离开了。他被葬在温莎旁边。
不过用唐晓翼的话来说是这样的,
“那个死疯子拉我下地狱了”
——end.
我说句话啊,我知道真正的渐冻症不是我描写的那样,他们的一生要不幸得多,痛苦要多的多,可我想让唐以及温在我的书中也能轻松一会回,所以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