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看了一眼窗外,起风了,要下雨了。
麻伊火红色的大尾巴像一团寂冷的火。温莎不紧不慢地放下它,拿着伞出了门。
花园里,一棵老树下,伫立了两个白色墓碑。
一个刻了温莎的名字,另一个还什么都没有。
唐晓翼蹲在其中一个墓碑前,手指描摹着那人的姓名。
“唐,你又要走了吗?”
“对不起,我还要陪飞飞他们。”
“我……暂时不会回来了。”
“好吧,我等你。”
……
“我失去得太多了,唐。”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你会一直等我吗?
会个屁啊,你他妈根本就没打算等我!
唐晓翼用手轻轻砸了一下墓碑,淅淅沥沥的小雨穿过树叶落在墓碑上,也落在唐晓翼身上。他毫不忌讳地侧身坐上身旁的无名墓碑,迎着来人的目光。
温莎撑着一把黑伞,冰凉的手贴上了唐晓翼的脸。
“你哭了,唐。”原先他以为是雨水,摸上后才发现那是温热的。
往常的话,唐晓翼一定会黑着脸否认的,这次,他歪着头眉峰紧皱,好一会儿才舒缓了神色。
“我要孤独终老了,温莎。”
温莎在那琥珀色的眼底寻得了一丝脆弱,他摇摇头说:“你不会孤独终老的……”
你还有我啊,两个一无所有的人在一起,彼此就是对方的所有。
但温莎没资格对唐晓翼说这样的话,害唐晓翼舍弃所有的除了病痛还有他这个疯子。
他的指尖用力地在对方的锁骨上划过,留下一片绯色。
“你身下的墓碑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我说过,你会和我下地狱的。”
唐晓翼抓住温莎的手,断截了对方的动作,两颗白花花的小虎牙也在谈笑间显露,“有人说过你这疯子疯得很无耻吗?”还想拉我陪葬。
温莎勾了勾唇,就着这个姿势凑到了唐晓翼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吞吐扫弄着他的耳朵,温莎一字一顿道:“拜、你、所、赐。”
虽说剥开唐晓翼的外壳,迫使对方露出自己心底的柔软是温莎的乐趣。
但是小刺猬毫无戒备的坦露着自己软乎乎的肚皮,狐理的尖牙却刺不下去了。
这是一只奇怪的狐狸,他喜欢用自己的肉掌去贴近蜷缩起来的“刺团儿”,任由冰冷的尖刺深陷自己的肉掌,血流不止。它甘之如饴。
温莎反握住唐晓翼的手,把对方从冰冷的墓碑上拽起,往宅子里去了。
“唐,你最好不要想着在雨里待一天。”
“多谢公爵大人的关心,很幸运,我还没笨到喜欢淋雨。”唐晓翼笑嘻嘻的钻进伞下。
黑伞向唐晓翼那边倾斜着,遮住了头顶灰蓝色的天。